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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卡(3/6)
无望,才能叫慕川在这么多年后的啊今天仍会说上一句遗憾。
铝制的罐身被许愿五指拧得洼陷,咔咔作响。他眼睛发酸地说:“那……他之前说的成绩不好,学渣,都是……”
“都是骗你的。”慕川简截了当道。
谎言不是最伤人的,伤人的是背后的真相,太不尽如人意。
“后来呢?”许愿自找罪受,要走完钟望星走过的棘刺之路。
“后来钟望星好歹能接受正规的治疗了。经过那一个高中,他的焦虑症转为重度,送走他妈以后很快进入了急性期。”
“出了学校就关医院,医药费丶住院费让钟望星入不支出,我当了他好几年的债主,被他玩得够呛。”
在对抗焦虑和抑郁的艰难险阻中,痛苦不单单是患者一个人在承受,那些陪在身侧关心的亲朋好友也在之中。
“十年里他的病情起伏不定,时好时坏。坏的时候几种药效好的药疗程吃满都会打水漂,好的时候就中度,重度,稳定期都有,医院月月要去,药也从便宜的一代吃到远贵出几倍的二代。”
“虽然大多数时间他都对治疗表现得很听话,仿佛能看到他想要康覆的决心,可一旦想不开做起傻事来,那就是往死里整。”
许愿心跳骤然停拍一刹,预想到了慕川接下来会要说什么,刺痛着擡眸看他。
“印象最深的一回,他闭掉了家里所有门窗和能透气的缝,拧开煤气在屋里等死。要不是我那段时间去他家去得勤,那我踹开他房门的下一秒,看到的就是他的尸体了。”
“托他的福,我不会做饭,但我这辈子都忘不了煤气的味道了。”
“一氧化碳中毒,他在高压氧舱吸氧吸了二十天。失控过,闹过,清醒时不会干的事他都干了,不听医生的吸氧指令,不肯带吸氧面罩,护士要强行摁上去他还动手推人家,结果不还是被人家一针安定制服了,绑着束缚带做完了两个疗程。”
“也是那回,他的主治医生对他采取了很多强制性的治疗手段。”
比如,钟望星畏之如虎的电休克。
在那之后,慕川就禁止钟望星租的房里出现煤气罐这种高危物品,在网上淘了个电磁炉让他凑合到今时。
纵使断不了钟望星寻死的路,他也一意孤行地坚持了好几年。
尽管他也愤怒过,像握着一把留不住的沙深深无力过。
“诸如此类的事很多。记不得是哪一年了,他又伤害自己住了院。”
“我真的是没有任何办法了,我不可能救得了他一辈子你懂吗。我就抓着他问,问他到底还有这样到什么时候?这个世界上难道就没有一点值得你留恋的人和事了吗?”
许愿:“他怎么说的?”
慕川遥想起当日病床上苟延残喘的钟望星。
被他蛮横地提着衣领,视死若生地回答他:“有的,我妈,我奶奶,还有你,很多……”
“可慕川,你知道吗?只要一想到,不管我再怎么努力,都是徒劳,我就觉得……老死是这人世间最残忍的酷刑。”
这条自救的征途漫长而多舛。
不是绝症,只是无期。
一下说了这么多,慕川口干舌燥,看中了茶几上许愿喝不下的起泡酒,俯身过去开罐喝着,顺便把抽纸盒移近到许愿那边。
他没掉眼泪,就是眼圈很红,没动抽纸。
慕川抹唇放回易拉罐,“你也别想太多,他这次住院没太大事。我上午去看过了,出人意料地乐观,也许你能早点看到他。”
“你可以探病?”
许愿眼中闪烁出微光,驱散眼眶边的血丝,坐近几分道:“带我行吗?我想见他。”
慕川楞了楞,说:“听完我说的,你还想去找他?”
“不然呢?”
慕川慎重道:“这个病不一样,我说的不一样,是大众会把这个病看得不一样。”
“他们不了解,不理解,有的还会误解,当然也有同情的,而很少有人做得到共情。共情不是你说设身处地,换位思考就能达到的,这是一件很现实的事。”
他举例道:“你们两个同时做脑功能检查,钟望星神经递质的功率分析数据一定会比你低,五羟色胺多巴胺这些都没你高,这就是你们之间不可控的差别。”
“日子长了你会发现,你们做不到同频,对事物的看待有落差,对他无头无尾的沮丧抑郁觉得莫名,觉得累。”
“你们谁都没错,分歧也会慢慢有。”
共情绝非人们在遇到这类病人时因尽的义务。
相反,轻言救赎,才是不负责任的愚昧。
扁担没挑上肩前,谁知道它会扛出怎样的弯曲。
它不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一旦不堪重负地离了肩,断了摔了的都会是它。
许愿不作声地消化了一会这个事实,反而眼神愈发坚定:“你说共情很难,那为什么这十年你还一直看着他,救他?为什么钟望星会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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