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6 章（1/2）

第 86 章

朝露是没想到竟然能在这个时候得到皇伯母的亲临, 毕竟，自从及笄夜宴上肖晗因为自己的缘故同帝后彻底撕破脸以来，双方就是一副不相往来的地步, 皇帝将肖晗手里的事务都撤走之后，还是一如既往坐他的清闲位置。

皇后就更不必说, 毕竟若不是她的缘故，肖晗也不会贸贸然的从北地回来, 再贸贸然的承认和朝露之间的关系, 而这种种现象都在表明，皇后不喜她，不愿意让她成为肖晗的妻子以及她的儿媳。

但是, 而今一脸笑意吟吟, 语气温润的皇后就这样立在东宫大门的檐廊下面看着她，问她，可否入宫一谈的时候, 朝露才迟钝的觉得，皇后似乎是有求于她。

脑子里短暂的划过这一念头, 出于多年来对长辈态度的本能反应, 没让皇后等候太久, 她便讷讷的点头，连回话都忘了, 只顾着往前引着人入了殿内。

皇后是肖晗的姨母，中宫之主，自己也算是在她眼皮下长大了，天然的畏惧感始终磨灭不了, 尤其是在这种时候，会更加在意皇后对自己的看法。

她心里藏着事, 没注意脚下，踉跄一下差点摔倒，闹了笑话，而这一行为落在皇后眼里就是不端庄成熟的表现，至少同已经离开的江琼儿比起来，是哪哪儿都比不上。

昔日里的东宫虽说不至于宫人成群，门庭若市，但也不至于而今这般冷冷清清，皇帝当初一怒之下削减东宫的用度，伺候的宫人都去了好些，留下的也只有寥寥几人，堪堪只够东宫的日常起居罢了。

恰逢正值秋初，落叶都发着黄，直到入了主殿坐下，皇后都觉得这里是一片萧条的景象。

没唤宫人来伺候，朝露自去拎下炉上温着的热水，给皇后沏了杯茶，闻味道看颜色就知道是好茶，但似乎因为放置比较久的缘故，茶汤的滋味差了那么些许。

皇后接过杯盏，轻抿了一口后说：“听说你前些日子生了场病？”

她刚刚坐下的身子有些微愣，片刻后才回答：“劳皇伯母记挂，前些日子变天的时候没大注意，染了风寒，如今已经痊愈了。”

习惯使然，她在皇后面前始终低垂着头，不敢去看对方的眼睛，是杯盏置于桌案上的声音，才听皇后又言：“你倒也不必如此说，本宫今日来的目的想必昭昭你也知晓。”

怎能不知晓，帝后如今的态度和缓之后，肖晗仍旧一意孤行，不主动去请安，甚至还将她从朝阳殿挪到东宫，种种行径都在表现，在两人这件事上，他不愿低头妥协，这样两相僵持的情况已经维持了许久，直到今日皇后的亲临。

朝露微微擡头，看了眼置于桌案上的皇后的那双手，眼神上移后才小声回答：“知晓。”

“那昭昭可也知晓，而今皇上对太子的所为已经大有不满？朝堂之上，废太子改立的声音一日高过一日，若太子再如此执迷不悟下去，日后这东宫怕是都要易主了。”

“你是太子带回来的人，你合该知晓他能走到今日付出了怎样的代价，每年一次的巡边，勤政殿和东宫的日日不辍才换来他如今的地位。”

朝露放在裙裾上的手掌逐渐握紧，皇后的话还在继续：“还是说，昭昭你愿意看着他就这样轻而易举的失去他本该有的权利和地位？”

她下意识的摇头，心里也是难受至极的苦涩，但又不得不承认皇后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像锋利的刀刃一般，切切实实落在她的心口，又细细的割下，伤口不深，却能让你密密的疼。

皇后突然自嘲的笑了笑：“昨日许妃来了本宫的凤栖宫，是我从未见过的趾高气昂，颐指气使，她说，再过不久兴许他的三皇子就能取而代之太子的位置，母凭子贵的好事终于是要落在她许家人头上了。”

她擡头看着朝露，雍容又保养得体的脸上，竟有了丝丝的细纹：“你是知晓的，我并不是太子的生母，但我答应过我的长姐，入宫以后会好好照顾太子，如今的太子所代表的已经不仅仅只是皇家，他还身负着整个裴家，我裴家世代清流，族中亦出了不少贤臣，而他们目下唯一的目的，就是扶持肖晗成为大燕的下一任明君，倘若太子而今因一念之差，走错了路，那裴家先前的所有努力，也会全部付诸东流。”

皇后在这内廷里浸淫了多年，那以退为进，先发制人的手段见过不知多少，即使朝露同肖晗之间有深厚的感情为基础又如何，越是深厚的感情，陷入其中的双方就越是不愿看到对方受到无端的伤害，就像受到因果轮回的反噬一样，付出的越多，受到的反噬就越重。

她看得出来，朝露对肖晗的感情是真的，没掺一丝的虚情假意，但又能说明什么？高处不胜寒，上位者永远都是孤独的，当拥有了至高无上的权利之后，天下都有了，还怕没有可心的人吗？

现在是两人的感情最牢不可催的时候，但过刚易折，只要其中一方心思有微微动摇，就算铜墙铁壁也会有破绽。

她抿唇浅笑：“昭昭，听说你前些日子病恙，太子为了给你治病，竟不惜亲自去太医院求人，哪知依旧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