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 章（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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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现在腿受了伤，暂时坐不起来，只能用这个姿势。或许是太无聊了，有人到来，火烛火嗤然一爆，他也未曾发觉，专注着手里头。

他看得什么书，徐依也知道。

不是什么正经东西。

市井的志怪小说，坊间的风月话本子，捧在手里看得津津有味。

徐依把糕点端过去，他翻书的动作顿了一下，没有擡头。

“我不饿。”

“不饿也可以吃。”她捏起一块糕点用力塞入他口中。

萧云憬被呛到，咳嗽了两声后还是吞了下去。

没说好吃，也没说难吃，甚至都看不见咀嚼。

过了会，他问：“明日不用上朝？”

“不用。”她甩袖起身，在狭小的空间里走来走去。

萧云憬把掉在床上的半块糕点拾起来摆回盘中，顺便合上书，静静地看着眼前烦躁不安的身影。

从t小到大都是这个样子，只要生气了，就爱在屋子里走来走去。

这些天他想了很多，母亲那边应该已经安全了，可她又怎会善罢甘休？接下来无非是放手一搏，血腥斗争永无休止。

于情于理他都应该向着母亲。可是心里的那杆秤，总会不知不觉偏向小皇帝。

自己看着长大的女孩，总归是希望她能好的。

要是这个国家亡了，天地失色，山河全非，多少无辜的生命的要牺牲。

论国，论家，论个人，他都不希望看见血迹斑斑的那一天。

至于感情上——

他不敢想，也不能想。

正是清楚母亲的手段，才更不能靠近她。

不止是徐依，这天下任何一个女人，只要不是母亲所钟意的，将来都难逃一个红颜薄命。哪怕沈月音，也不过是母亲的工具罢了。

他很清楚，从出生在黎国王室的那一刻起，这一生都注定不由己。

情爱这东西，他实在给不起。

如今这模样，外人看来无非是惋惜同情，嘲笑得意。他自己却觉得从未有过的轻松惬意。腿断了，人不自由，心却是自由的。也不必像从前那样躲躲闪闪，刻意回避她。

能光明正大的看，将她细细打量。

她好像又长高了些，比之前瘦了许多，看来这些日子，重担在身，过得并不好。叫人刮目相看的是，她真的很聪明，人坐朝堂，竟然知晓千里之外的玉笙楼，能顺藤摸瓜查到周浦，扯出母亲……还在婚宴上来了致命一击。

确实意想不到。

徐依并不知道那个一直拒绝她的男人此刻正温柔望着她，眼中还情不自禁流露出像小时候那样的怜爱。

她只顾低头乱走，努力压抑住心里的气愤。

结果越走越烦，步子越急，一个没注意，竟撞到了墙壁上。

萧云憬见状立马掀开被子。情急之下，却忽略了自己腿疾缠身，这一动牵扯伤口，喉咙里溢出低低的闷哼。

徐依立马跑过来扶住他。

“没事吧？”两人几乎同时开口，她手还抓着他的胳膊，他指尖抚在她的额头。

只是四目一对上，又同时噤声。

徐依将他扶上床，，因为靠得近，少女气息悠然吐出，拂面而来。

萧云憬盯着她的脸，竟突然想起被她亲吻的那一日，陡然变紊乱的心跳，以及，某处忽起的反应。

徐依还是许多年前的徐依，为他垫枕头，为他盖被子。

萧云憬按住她，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幸好磕得不重，只是青了些，没有肿。

被他触碰，徐依起身想要逃离，不料却拂落了床头的几本书。

几本，不太正经的书。

她弯下腰一看，不禁咂舌。

入眼便是一本名妓所写的《花间事》。

第二本则是曾在市井轰动一时的话本《月下欢》 ，讲的是落第秀才拐了深山庙里的年轻小尼姑花前月下云游各地的风流事。

这都是什么？

知道他看得东西不正经，没想到这么不正经。

捡起来翻了翻，发现他竟然还在上头做研究。狼毫朱笔鈎鈎画画，清秀的小楷铺成开，极是好看。

至于最后一本——

劣质的民间小册，页脚写着《满庭芳》，不是那流传于青楼妓院的春宫艳情画册，是什么？

她愣了愣，转头看他，他神情从容，一脸坦荡。

“你，你竟然看这……”看这不堪入目的春宫图？！

仿佛惊悉天下最大的奇闻，连声音都变了调子。

萧云憬半卧在那，凤眸一挑，唇角轻扬：“嗯？”

徐依被他不冷不热“恩？”了一声，怔了怔。半晌，回过神来，张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

“虽然是春宫艳情之图，画工却是不错。”萧云憬翻开册子摊在她眼前，好声好气指着那半摊的册子中正在颤抖的男女道，“下笔细腻，刻画有神。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