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留下（1/4）

第133章 留下

一滴冷汗从青年高挺的鼻梁上划下,他咬紧牙关，似是极其艰难地开口：“无双，你就一定得知道吗？”

萧无双笔直凝视着他,冷静回答：“我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需要你瞒我到这种地步。”

应辰僵硬地站在萧无双的跟前,像是有千万根细小的藤蔓勒住了他的脚踝,又沿着他的身体不断上攀，令他难以呼吸，举步维艰。

他近乎祈求地投去视线，萧无双眼里的决绝却没有动摇半分。

应辰双目一怔,竟是从心底生出一种悲哀的无助感。

他艰难启唇,缓慢犹豫地问道：“……我说了的话,你还会去找他吗？”

萧无双默了几秒，答道：“视情况而定，如果我觉得有必要和他见面,我自然会去。”

“那我就不想说，我不想说，你总也不能逼我吧。”

应辰半垂着眼,自暴自弃,目光涣散地盯着脚边一处看。只不过馀光里,又始终注意着萧无双的反应，他停顿了几秒，享受过这片刻的任性后，终于心满意足。

“……原本，我是想这么说的,但是转眼又想了想，那家夥出糗受个伤,小事一桩，凭什么我得替他瞒着？”

“他受伤了？”萧无双微微睁眸。

应辰疲惫地搓了搓皱紧的眉头，道：“无双，我口才向来不好，就长话短说了。秦昭这次来就是为了劫你，宋离去拦他，没想到秦昭在狱卒里安插了内应，居然趁乱将秦氏一族全部放走，我们就又都赶过去阻止……”

“姓宋的要应付两面，顾不过来，就狠狠挨了一记。”

应辰撇了撇嘴，大拇指在自己腹部用力比划了一下。

不止如此。

就算宋离真的腹背受敌，凭他远胜于秦氏一众的顶级修为，也不至于到受伤的地步，如果不是他之前为了救他而手臂受伤……

应辰的视线久久注视着萧无双明显动摇的神色，尝着喉里覆杂的滋味，终是无奈笑开，叹了口气。

“你要是真的在意，就去看看他吧。”

萧无双有些诧异，转而问：“刚刚还劝我别去，怎么现在又改心思了？”

“总觉得，既然拦不住你，还不如做桩好事，让你对我的印象好一点。”应辰偏过头，看不见他的表情，语气低沈沈的，“我刚刚是有点……太幼稚了，也难怪你老是把我当小孩子。”

“……小辰。”

萧无双叫住他，应辰因表情变化而微动的侧脸倏然停住。

他停顿了一会儿，认真地说：“虽然我起初想将你当成小孩子看待，将一切看的简单一些，但却没想过这对你来说是不公平的。”萧无双慢慢擡起了眸，“抱歉，这些话我该早点说的。”

与应辰四目相对时，他忽然捕捉到了对方眼里流露出的一抹转瞬即逝的祈求。

……祈求？

想要询问的唇瓣微微张开，又最终合上，将沈默继续。

应辰也没有回应。

过去的那段日子，宋离没有卷土重来的那段宝贵的时光，对他而言，就像是一味麻药，让他能够自欺欺人，去舔舐陈年结痂的旧伤。

越是接触，越是明白，萧无双已经不是过去那个会将他圈在臂膀里，微笑安抚的人，他也不再是那个需要被安抚的孩子。

他们在彼此眼里的形象都是割裂的，过去那个被称为“萧妃”，相貌妖冶却温和的男人，和眼前这个素衣淡衫，眉目清冷的青年，应辰试图将这两个截然相反的形象糅合在一起，却终是宣告失败。

应辰清晰地感受到有两股无形的力道横在了他们之间，不停地将他们向外拉扯。他不是没想过去缩短他们两人间的距离，他试图追赶，去还原最初见到萧无双，受他照顾和陪伴时心中萌发的那份感情，反而起了反作用。

他想不通。

……他现在的追逐和固执，是因为曾对他动过心，还是说，只是憎恨宋离再次夺走他？

时间像是指针被拨断，强行停止了一般，漫长到痛苦的地步，彼此却都不开口打破这份沈默。应辰木然地低着头，从他额前细碎的发丝中，无法辨清他此刻的表情。

可能是在思索，也可能是不知如何发话，才能得当地解释这段沈默。

应辰嘴唇努了努，忽然无奈地叹了声气，唇角微弯。

“无双，我没有因为这件事生气，你也不用道歉，这样……不就又显得我是个很小气的人？”

萧无双微楞，想要说话却又被他打断：“别别别，我知道你要说什么……那件事就别跟我解释了，我知道我没戏。”应辰耸肩，一副不太快活的模样，低下头撇了撇嘴，“……我承认我过去是对你有点心思，但还没有到要死要活的地步吧？再说了，你又对我没意思，我何苦要一直纠缠你不放？”

萧无双静静听他说完，心情稍微放松了一下，却又因为应辰眼底的苦涩，被拧得很紧。

但他什么也不能说。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