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留下（2/4）

在心底默默道了声谢，应辰给了他们彼此一个台阶下，即便小辰的笑脸下所藏着的真心，恐怕与他所表现出的反应截然相反。

而以他现在的立场，他不该丶也不能去深究触及小辰的真心。既然无法回应，就不能再接近，于是应辰先退一步，让萧无双不再感到进退两难。

如果是从前的应辰，不可能会考虑到这种地步。

他……真的长大了。

萧无双收紧的掌心缓缓松开，擡起手，似掸灰般在应辰颈边拍了拍。应辰放松的表情又一下僵住。

“你性格好，长得也讨人喜欢，往后还会遇到很多人从你身边经过，一定也会有人比我更能理解你的。”萧无双故作轻松地笑着，“我想我是做不到了，你是有大理想的人，和我待在一起，世界都会变小的。”

“……是啊。”应辰双眸微眯，倏尔又笑开了脸，“不过，不当修士可以，但适当的修炼你可别落下，否则进境停止，青春可就不保了。万一我出人头地之后，你已经变成老头子了，还怎么陪我庆祝？”

“不想看到我老态龙钟的样子，你就快点出人头地吧。”

萧无双无言地弯了弯唇，擡起眸，两人相视一笑。

闲聊过后，应辰没有再多说话，也没有表现出留恋，很快动身收拾起自己的东西，换上干净的衣物后，收拾好一些不多的行囊，像是立刻就要离开这里。

萧无双见他似乎是平静了，暗暗松了口气，温和道：“你一会儿还有事吧，那我先走了，下次遇到再聊吧。”

应辰闻声擡头，毫无防备，一下闯入了对方含着笑却又淡如镜湖的双眸，喉里一下发梗，好不容易平覆的心跳也乱了节奏。

侧身的动作，缓慢得像是要将每一寸动作都烙进眼里。

霎时间，应辰脑海里的一根弦被烧断了。

“……等等！”

萧无双一手抚在墙边，回过头，身后忽然覆来一片高大的黑影。

应辰的手掌啪的一下落在他的手掌上，滚烫的热度瞬间透入了两人相连的皮肤里，一对如深潭般的眸子散着血红的暗光，正定定地盯着他看。

他身子一震，迟迟地从失态中缓和出来，脸上堆满了勉强的笑：“抱歉，我现在很快就走，你能等等我吗？”他匆匆抱起沾满血污的外衣，指了指门外，“从这里徒步走去宋离的宫殿也太远了，你又不会御剑，我先去找人送你过去吧。”

萧无双平静地抽回手，点了点头。

应辰将喉里酸涩的滋味硬生生咽了下去，眉眼弯成一条线，打趣着和萧无双道别，走出几步后，他一时目眩，在看不见尽头的长廊里越走越快。

如果是萧无双先离开的话，他一定会失控。应辰能清晰地想象到，若是将他们好不容易才得到的友好亲手打破，萧无双一定会对他失望透顶，就连一个美好的回忆都留不下来。

可他无论如何，都不想看到他的背影。

应辰怕他会忍不住回想起，那个只存在于过去，被宋离抢走的人。那时的萧无双总是忙忙碌碌，偶尔才会想起屋里还有只小妖正等着他，短暂地陪他一会，之后又匆忙离开，留给他一个在梦魇中纠缠了他无数次的背影。

那个背影牵扯了应辰太多的回忆，在他的意识深处，似乎将萧无双的背影与自己日后所遭遇的伤痛联结在了一起。如果萧无双没有走，没有和宋离在一起，他也不会……不会被折断双腿，浑身是血地躺在那个井里。

不会失去双腿，不会承受分离之苦，不会尝到失去一切的滋味。

如果当初留住了他，没有让他去到宋离身边，是不是就能迎来一个新的结局？如果他能够阻止这一切，重新来过……

应辰慢慢停住了脚步，他已经走至长廊尽头的拐角，回过头，已经记不清是从哪个门口离开。

哪有什么重新来过。

应辰苦涩地笑了下，重又迈出步伐。他知道，这是他对他的最后一次回头了。

……

护送的侍从将他领到宋离的九宫之前，弯身退下。

侍从离开后，萧无双才默默仰起头，注视着这片壮观雄伟的建筑。

从他来到这个世界，初次见到这九座宫殿起，它们就不曾有过一分一毫的变化。过于庞大的建筑静静地耸立着，飞檐朝向天空的方向，好像一直通向遥远的云端，即便伸长脖颈也无法看清它们的全貌。

他在殿前站了一会儿，还未上前，就见不远处徐徐走来一个人影。

百里十一微微躬身，道：“帝君正忙，不见任何人。”

“那我就等到他忙完，请你把这件事告诉他。”萧无双目光镇定，“或者，若是你信得过我，先领我去找到他是最好的了，况且以我的修为也伤不了你们，不必提防我。”

百里十一擡起头，面露犹疑。

萧无双继续解释：“我想和他谈些私事，不方便托你传话，如果他之后要怪罪下来……”

百里十一摇头打断：“并不是那个问题，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