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常识（2/4）

趟浑水，对他宋离，怎么又是另一副态度了？”

“……我什么时候对他投怀送抱了？”萧无双嘲讽地笑了下，突然回看向他，“你要真是喜欢我，怎么会如此羞辱我？虽说修士都有上百上千年的寿命，可是我看你，倒还是像个孩子一样。”

秦昭霎时松开手，不可思议地瞪着他，厉声道：“孩子？”

“以为天下人都该对自己俯首称臣，以为全天下都该是自己的囊中之物，空有野心却不善观大局，这不就是你吗？”萧无双接着刺激他，“至少在这一点上，你比不过宋离，至少他肯回头，你肯吗？”

他，比不过宋离？

秦昭笔直地盯着他，嘴角扯出一抹近乎僵硬的弧度，似是咬牙切齿般动了动唇。

“……无法理解。”

无法理解，不止是对萧无双的话，他站在这里，思绪却不住地去回首过往，怀疑一切。

当初魔界天下由萧秦两家握于手中，他天资卓越，少年成名，是秦氏一族最有希望成为魔将的孩子。

不止是父母，他所曾遇到过的所有人，都身体力行地告诉他——力量即一切。

有了力量，便能得到地位，财富，权势，所看中之物，无论金银还是男女，都可轻易纳入囊中。

这是他们一族所信奉的唯一真理。

他们是力量至上的魔族，是家底雄厚的秦氏，是人中龙凤，天生就该享受敌人鲜血的沐浴，在成山成堆的战利品的包围下载歌载舞，岁岁年年都如此，往后的日子也会一样，重覆着相同的自由，相同的快乐。

现在回忆起来，他好像一直生活在一个狭窄的小空间里，其中只有自己的血亲，战友，除此以外的所有生灵，都只是生死如草芥的物件罢了。

秦昭十岁时，曾有一个陪他练武的少年侍从。

那个侍从长相清秀，约莫十七八岁的样子，是被魔族拐来的凡人妇女生在魔界的小孩，出生时便被打上了奴隶的烙印。

因为天赋不错，长大后便被秦昭的父亲买去，做他的陪练，助他增进修为。

练功之馀，那个少年不太说话，他总躲在角落里，掏出脏兮兮的钱袋子，一点点数着里头少的可怜的碎银。

在练武场外，秦昭不曾和弱小的凡人接触过，但或许是那个瘦小的钱袋子太过有趣，秦昭忍不住走了过去，询问缘由。

少年没有像其他侍从一样跪下来，而是笑着向他解释：“攒到足够的钱，我就不是奴隶了。”

秦昭不明所以，也毫无兴趣，但是对于少年看着钱袋子的闪闪发亮的眼神，他总觉得有意思。

所以他经常把少年的钱袋子偷出，随意藏起来，看着他慌乱寻找的模样，再故作偶然地打开某一扇门，十分偶然地“发现”钱袋子。

迟早有一天，这样的伎俩会被看穿。秦昭期待看见少年恼羞成怒的样子，可他每次每次都流着泪感谢他，那副样子让秦昭逐渐厌烦，更是讨厌上了钱袋子的存在。

他们的练武依旧照常，一天天继续着。

然而秦昭进步得实在太快，很快，少年侍从就不再能跟得上他的速度，他开始显得慌乱，焦急，拼命去练功却又被秦昭一次次轻易赶超。

秦昭又一次觉得有趣，有时还会故意输给他几次，让少年开心个几天，再用新开发的招式一击打败他，享受他不甘又茫然的眼神。

但是这件事很快被秦昭的父亲，秦家家主知道了。

少年侍从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比他还强大数倍的新侍从。而他在去练武场的路上捡到一个钱袋子，就那样静静躺在地上，无人认领。

于是他找到父亲，询问少年的下落予溪疃对。

而父亲却反过来质问他：“你为什么要在乎一个奴隶的死活？”

父亲一遍遍地告诉他，那个少年，就和路边的蚂蚁，沾了灰的米粒，一根草芥，没什么区别。

“昭儿，这就是我们的常识，既然是你，一定也能够参透。”

父亲命人带来少年的一捧灰，在秦昭面前，随意地洒出窗外。

一瞬间，尘灰散尽。那一幕，让秦昭理解了，他们所在的世界的常识是什么。

弱者即草芥，强者即天下。

没有什么，是极致的强大不可以征服的。秦昭深信不疑。

后来，他终于成为了万魔之尊的手足。

拥有极致妖冶的面孔，以及君临魔界的地位——魔尊萧无双的一切，都对秦昭而言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他的爱人，也必须是最好的。

在不怕死地冒犯了萧无双之后，秦昭狠狠吃到了苦头，也第一次如此清晰深刻地意识到，想要得到一个人，居然是如此困难的一件事。

他将这一次的失败，归咎于自己尚且不够强大。

也是因此，在秦昭意识到自己的视线总在追逐着另一个萧无双时，在最初的自我怀疑过后，又暗自松了口气。

至少，他和萧无双之间，没有那些问题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