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 章（2/3）

依然如从前般平静温和：“儿臣领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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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放晴多日的盛京城，迎来了一场秋雨。

昨夜起了大风，今日这场雨可谓意料之中，朝臣为免被雨势耽误时辰，皆提早出门，好在雨势不大，前来上朝的官员未有打伞，只在入殿前快步疾行。

待入殿中，只见殿中央已有两人早早来到，一人为户部尚书曹大人，另一人则是上任不久的大理寺少卿赵啓然。两人虽面带疲惫，身染尘污，但却全然不见颓唐之势，双目灼灼，背脊挺直，似在殿中等候已久，就等着陛下上朝的这一刻了。

大理寺近来在查的一直都是官银贪腐案，两本账簿上所记的名字，轻则丢官罢职，重则抄家流放，还有王家那桩起火大案，至今也没头没尾，明眼人都知，这是陛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有意为之。筑堤官银贪腐案，最大黑手当就是前户部侍郎王文墨。

但王文墨生前为何人办事，朝中可谓人尽皆知，馀下之事，便只能由陛下来下定夺了。

朝臣们各怀心思。

属二皇子一脉的大臣皆神色凝重地低着头，原以为自赏花宴大皇子犯错被禁足后，二皇子便有了翻身机会，然今日看着殿中正立的两人，恐怕大事不妙。

另一波大皇子心腹则暗自高兴，大皇子所犯终究只是小事，待过些时日便能叫人忘却，而二皇子所犯却是杀头的罪过，贪敛筑堤官银，此番定再不会有翻身的机会了。

伴随着明公公一声高亢的“圣上驾到”，朝臣跪拜起身，静待殿中二人开口禀事。

“两位爱卿说说昨日的发现吧。”倒是元熙帝先开的口，朝臣一听如此之言，当即心里有了底，原是奉命行事。不过这底却截然不同，大皇子一脉暗自欣喜，二皇子一脉心头更沉。

“京郊发现的藏银已全部清点完毕，二十万两官银，皆是带有‘丙戌’刻字的银锭，确为朝廷下拨的筑堤官银，分毫不差。”立在正殿中央的曹尚书虽已有些年纪了，但背脊挺直，声音洪亮。

“除此之外，更还有搜出金条一箱，珠宝两箱，顺通钱庄存银凭信数十张，皆是王文墨生前所贪。”

“东西已收入户部专属金库，户部上下皆在清点丶记录数额。”

寻到银子是好事，况还有金条丶珠宝，正好纳入空虚的国库。所得数额之大，令元熙帝欣喜。

户部情况禀报完毕，元熙帝脸上欣喜之色转瞬不见，只看了看站在殿中的赵啓然，静待开口。

果然，待曹尚书说完话后，赵啓然便从广袖中掏出一叠书信双手高举过头顶：“禀陛下，这是臣在瓷窑中发现王文墨与人往来的书信，上边白纸黑字，记录清晰，请殿下过目。”

话落，明公公已将信笺接过，呈给皇上。

元熙帝看着上边熟悉字迹，本就黑沉的面色当即更难看了许多，萧炎的字迹，他认得一清二楚。

捏着信笺的手越看越是颤抖得厉害，许久，待元熙帝从头到尾看完皱，只将信纸揉成一团，重重往地上一丢。铺了红毯的大殿上，信纸落地无声，只馀元熙帝震怒到发颤的声音。

“削去萧炎审刑院监察一职，将临华殿各处团团围住，朕……”元熙帝说着擡手扶了下额，说话声音满是震怒后的沙哑，“朕亲自去搜！”

众人错愕，原已想好进谏措辞的二皇子一党，甚至连口都不敢开。陛下能说出“亲自去搜”几字，可见怒气之大。几人低头互换了几轮眼神，无人胆敢出列劝谏，只噗通跪了一地，高呼“陛下息怒，保重龙体。”

眼下境况，多说无益，若是说了陛下不爱听的，别说帮二皇子脱罪，而是火上浇油。

故在此起彼伏地一阵高呼过后，殿上便是一阵沉寂无声。

许久，方才听坐在龙椅上的元熙帝长叹口气，扶额的手终是松开，只咳了两声，有气无力道：“逆子之罪往后再议，现下既已寻到筑堤官银，当务之急便是将银子送到江南用作修缮堤坝之用。”

“曹尚书，你从户部选派几人啓程南下，筑堤工程因款项未达而耽搁许久，速度要快，二十万两银子，此次若再少分毫，朕拿你试问。”

“臣遵旨。”

“景王。”元熙帝说完话，忽地看向殿中少人一侧，唤出个令所有人意外的名字。

一身宫装，站立“旁听”的萧凌闻声往外迈了一步，躬身作揖：“儿臣在。”

“此番南下，朕封你为户部巡官，带一队人马同行，既为监察，也为护送官银之用。”

在众官员诧异的目光下，萧凌俯身深深一拜：“儿臣领旨，定不负父皇众望。”

风雨欲来，散朝之后，本细微的秋雨一下大了许多，朝臣被雨势挡住步伐，有些冒雨前行，有些则停住脚步，暂立檐下等候。

对于早朝上发生的事情，无人胆敢妄议，但明眼人皆看得出，大周的朝局怕是如这眼前这场忽然下大的秋雨一般，要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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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王府中，因着天气忽变，天色阴沉，加之无人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