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离别（1/2）

不多一会儿，身着月白色长裙的裴文珺迈着小巧而精细的步子走近了房间，来到了萧翰的床前坐了下来。她的眼中盈满了泪水，脸上却是掩饰不住的喜悦和轻松，她用微微颤抖的声音说道：“你……终于醒过来了……”

“抱歉，让你久等了，我应该醒得早一点的。”萧翰轻轻地笑了，“你还好吗？”

“我没事，宋氏上上下下都没事，而这一切多亏了你。”裴文珺轻声说道，“你击杀独孤佐信之后，李公威将军的北府军便赶到了，势如破竹一般击破了独孤佐信留下来的军队，解了乌家堡之围。”

“这我就不懂了。”萧翰皱了皱眉头，“我记得李公威将军不会前来救援乌家堡是我们和独孤佐信的共识呢！”

“因为李公威将军的病情是他故意散布出去的流言，好让独孤佐信相信他的行动不会受到打扰，这是一个诱敌之计。”裴文珺回答道，“实际上，李公威将军早就带着精锐骑兵轻装简行，悄悄地掩饰行踪来到了乌家堡附近。”

“什么时候的事情？”萧翰有些惊讶地问道。

“据说在我们第一天进入乌家堡的时候，李公威和他的北府军就已经驻扎在附近了。”裴文珺说道。

“那他们为什么不早点出兵掩杀？”萧翰十分不解的问道。

“我没有问。”裴文珺叹了口气说道，“不管怎么说，我们是由李公威将军和他的北府军救援出来的。我要是追问这件事情，很有可能会被视为对他们的指责。”

“有道理。”萧翰轻微地点了点头，“那就不说这些了，我有个问题想问你，不知道你能不能回答。”

“你尽管问吧。”裴文珺轻柔地把萧翰的被子掖了掖，“只要我知道。肯定会回答你的。”

“那一天，在我射杀独孤佐信之后，我被他手下的骑兵们砍下马来，受了很严重的伤，神智不太清醒。”萧翰字斟句酌地说道，“我记得那时候有个收执马槊的人从那些骑兵们的马刀下救了我，你知道那个人是谁吗？”

在萧翰晕过去之前，他十分确定救他的那个人便是他的授业恩师高天元。但现在他从昏迷中醒了过来，却开始怀疑起他当时是否已经出现了幻觉而不自知，所以他迫不及待地向裴文珺打探这个问题。

不过不管怎么说，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自己认识高天元，这不仅是保护自己和高天元，也是对裴文珺的保护。毕竟，任何人只要和玄门的人扯上了关系，总会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虽然萧翰自己不在乎，但他希望裴文珺能够安全地待在南朝。

“我不知道，那天的细节我一直没有想起向李公威将军打听，我一直在守着你。”裴文珺的脸上流露出一丝红晕，“不过你要是想知道的话，我立马就让人去打听。”

“不用了，这不重要，大概是北府军的一个斥候吧。”萧翰忙制止了裴文珺，不让她在这件事情上越走越远。

“好吧，如你所愿。”裴文珺盯着萧翰看了片刻，深吸一口气，这才开口用极轻的声音继续说道，“萧郎，我有件事情要跟你说。”

“你说吧。”萧翰面色平静地说道。

“乌家堡之围一解，李公威将军就代我上表给了南朝康国皇帝。三天前，皇帝的旨意已经到了广陵府，他同意了我们宋氏渡江内附，还在章州拨了一大块土地赏给我们作为立身之资。”裴文珺缓缓地说道，“同时，圣上还要求我和清儿即刻进宫面圣。之前因为你没有苏醒，所以我就告诉使者我需要时间来整理献给圣上的礼物暂时无法动身。既然现在你已经没事了，我便要带领宋氏上上下下数千人离开广陵府去南朝京师江宁城了。”

“我明白。”萧翰点了点头，“你希望我留在广陵府，不要跟着你去江宁城，并且从此不再相见。”

“你怎么知道？！”裴文珺惊讶地捂住了自己的嘴。

“我们的关系不可能长久，这一点我从一开始就知道。”萧翰轻轻地笑了笑，“你是一个一等一的世家大族的主母，而我只是一个家奴之子，一文不名的下等人，跟我这种人有瓜葛只会给你和你们宋氏带去恶名。在乌家堡被包围时那样危急的处境下或许还没什么，但你现在想要在江宁城立足，就不能处于这样的不利处境之中。”

“对不起。”裴文珺的泪水盈了出来，“如果我只是我自己一个人，我才不会管那么多。可我还有一个儿子，无论如何，我都得为他的未来着想。萧郎，你能理解我真是太好了。我绝不会忘记你和我在一起的这几天里带给我的安慰和快乐，相信我。”

“我相信你，文珺。”萧翰把手伸出被窝握住了裴文珺的手，“不必顾及我，去江宁城吧，好好地经营你的家族，保护好你的儿子。我相信以你的能力，肯定能重振宋氏的威名。”

“如果你愿意，等你伤好了之后可以到江宁城来找高老教头。”裴文珺恳切地说道，“虽然我不能见你，但我可以在江宁城给你找个合适的职位。”

“不必了。”萧翰笑了笑，“我觉得广陵府和北府军就很好，如果李公威将军不介意，我就留在这里做个马前卒吧。终有一天我会打回北方去，说不定到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