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大雾岭有海妖（二）（1/2）

沈水北陪着古南栖在迷石林中等了半响，等到空中传来一声鹤唳，古南栖看到了这一生中最难忘的画面。

白鹤当空起，海妖立于鹤背上。海蓝色纱裙当空飞舞，白雾缭绕将她的容颜衬的越发出尘了。额间倒竖一枚枸杞般的红色朱砂记，三千青丝迎风徐徐动，海妖之美，非人间气质，乃飘忽空灵之像，如仙如灵，超凡脱俗。

柳清兮站在迷石林外头，仰头望去，见白雾中有蓝衣掠过，方稍稍松了口气。

海妖轻飘飘的落到古南栖身边。还未等古南栖说话，她便伸手为她把脉。半响后，她沉声道：“我山上的木屋很小，只能容得下病患一人住，你们这些随从想跟着一道上去吗？”

柳清兮先前叮嘱过沈水北，海妖性情飘忽不定，做事全凭心情。心情好时万事好商量，心情不好时哪来滚哪去。当下见前辈愿为古南栖诊治，当下便说，不上去了，待医治好后再来接回。

海妖满意的点点头，称赞道：“你这孩子甚会做人。”

“……”

最后海妖唤出一头九色鹿，让其将古南栖驮到山上去。其实她本想拽着古南栖一道骑鹤的，但唯恐她恐高，如今她那模样是受不得惊吓了。

九色鹿驮着古南栖往山上走去后，沈水北作揖拜道：“晚辈告辞了。”

海妖具体年龄不知数，但音容面貌如女子二八一般，十分年轻。浅色琉璃瞳如一方未染尘埃的琥珀，她往后望了望：“柳清兮有话带给我吗？”

“有的。”沈水北将一个食盒递过来：“这是老师亲手做的榛子酥，罗汉饼，还有水晶饺子，另有上好的桃花酿一壶，老师说这些都是前辈爱吃的，是以托晚辈交给前辈，还说了，望前辈万万收下。”

海妖未有动作，有白鹤穿过来，噙着食盒走了。海妖潇洒转身，飞身上鹤背，鹤起枯叶飞卷。沈水北站在林中仰头道：“前辈，老师还让我问问你，千山万水，何日再见？”

白鹤旋空起，空中已不见海妖的影子。半响后，有声音从天空处传过来，她说：“黄泉碧落，永不相见。”

其声悠悠然，传出老远。柳清兮站在迷石林外，垂首低声笑道：“你的心肠果真冷硬啊。”

沈水北走出来，见了柳清兮道一句老师。他点点头，转身欲走。沈水北问，老师，前辈为何不肯见你啊。

柳清兮清了清嗓子道：“大抵是觉得没面子吧。她这人把面子看的太重了。”

“为何与老师相见就是没面子呢？”

“大抵是因为跟我表白失败，就准备老死不相往来了吧。以此决绝的态度来彻底忘记我。”

“……”沈水北心道：老师！这种事你能不能不要说的一脸风轻云淡啊！

古南栖在山上住了下来。自到了山上后，她的精神好了许多，再不会做噩梦了。海妖说她中毒了，她给她开了药，一日三服，三日后便可将余毒全部清除了。

这一日，是个晴天。古南栖起身走到院子里，一童子正在干草垛前掏鸡蛋。篱笆下的韭菜长得很好，古南栖蹲在菜地旁看韭菜：“这韭菜拿来做韭菜盒子好吃。”

童子连连制止：“昨夜师傅才将肥料浇在韭菜上，她出门前嘱托了，不能吃韭菜。”

古南栖听着，一边在脑海中想象仙气飘飘的海妖，拎着粪勺在浇菜时的场景。她发现无论自己怎么想，都想象不出那画面。她想了一会，不想了，问童子，你家师傅到哪里去了？

童子说，采药去了。就在山中，只是雾大看不见。

古南栖哦了声，没在问了。

黄昏时分，海妖背着药筐回来。手里还拎着一只山鸡，推开竹门见古南栖坐在廊下削地瓜皮，她抬手扬了扬山鸡：“今晚咱们有肉吃了。”

“……”

晚饭后，古南栖与海妖并排躺在院子里乘凉。现下虽是盛夏，可山上寒凉。古南栖体弱，穿了厚厚的斗篷，手里还抱着暖炉。海妖执壶喝桃花酿，古南栖转头望着她道：“我觉得前辈与传说中的不一样。”

海妖闭着眼睛道：“传说中的我是啥样的啊。”

“额……传说中的前辈很像前辈，有前辈风范，可现实中的前辈嘛，很是和蔼可亲。”

海妖笑了笑，不屑道：“人在江湖飘，哪能不去装。那些什么高深大抵都是转出来的，我没那么好的天赋，演不出高冷的气质，是以只能活的真实自在些了。”

“再说了，一般高冷的人都没啥真材实料。成长不是让你冷漠傲慢，而是让你温柔，学会温柔的对待这个世界，你才能算是个大人。”海妖说着转头与她道：“我挺喜欢你的。”

古南栖笑着说了句，不胜荣幸。

海妖将酒壶搁下，随后将一骨笛递给她：“此物名为狼笛，可御狼，你拿着，若以后有人欺负你，或是再有人给你下毒，你便吹响它，唤来群狼，将那货撕咬干净得了。”

古南栖笑着说了声谢谢，而后将狼笛收下。古南栖又问，您为何不见柳芳君呢？

海妖眼也不眨，直白道：“生平第一次求婚，还被拒了。他让我丢了这么大的面子，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