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若你登上帝位（1/2）

古南栖与上官云对弈时，古南风携授校书郎齐回在帝前伺候，御医跪在龙床前，测气纸一直覆在陛下鼻前，久久一动，气息微弱。献仙丹的术士，已被瑞王一剑斩杀，当下已是死无对证了。

齐回乃授校书郎，专记天子事，是以常伴帝王侧。等到龙床上的老皇帝断了气，他便能为他的一生画上一个句号了。

在他之前还有三个授校书郎，无一例外，都是死了。第一个被老皇帝一剑砍死，第二个充军发配，途中惨死，第三个砍双手，脑上戳三个洞，倒吊着放干血而死。

三人死前都在说着一样的话：“陛下若行事无愧天地，何必怕史官书笔！”

“杀一记史者易，诛天下笔者难。陛下当真以为杀了我等，从前种种糊涂账，便真的能不作数了吗？一任君王，天下观。任您杀尽天下著史者，亦有野史传啊，陛下！”

说这些话的人无一例外都死了。所以才轮到齐回做了授校书郎，他是个胆小的人，做不来以死上谏这种事，只能事事顺着皇帝，他让怎么写，自己就怎么写，让怎么改，自己就怎么改。

历史，向来就是胜者的神话，败者的哀歌。

十万史书记，哪有败者冤，处处都是胜者的顺应天命，为民做主。胜的都是天道，败的尽是昏君，无一例外。若是不信可看千年商国志，若当初胜的是帝辛，历史上哪里还有什么武王伐纣，有的定是帝辛平叛吧。

历史从来如此，人亦从来如此，无谓真假，不必探讨真假。反正没有意义。

齐回偷偷转头看着一派云淡风轻的古南风。他想，论起定力来，他还是比不上这个才刚及冠三四年的男子啊。他妹妹都落到瑞王手中做了人质，他还是这般气定神闲，真真是古澣文的儿子，古南岐的弟弟啊，这气度的确只有他们古家才能扛的出来。

古南风觉得有人在看自己，稍稍斜过头朝那目光处望去。齐回对他投以一笑，他亦报之一笑。

齐回悄悄怒挪到他身旁，附耳道：“古侍郎觉得，瑞王殿下能找到诏书吗？”

古南风：“这是命的事。”

“侍郎大人信命？”

“信吧。”他说。

“若命说瑞王将继承大统呢。”齐回知古南风先是废太子伴读，后才是礼部侍郎，是以这番话，是专门为他准备的。

古南风面不改色道：“逆势如饮酒，顺势如倒茶。齐大人是顺势而为之人，我亦未曾不是。”

“我以为古大人是忠于社稷的。”

“不。”他顿了顿，后不容置喙道：“我只忠于君主。”

齐回笑了笑。

古南风亦笑了笑。

聪明人喜欢跟聪明人打交代，因为双方都会计较的十分明白。

于此同时，宫外一狗洞处。独孤夏一脸为难的望着那狗洞，苦着一张脸道：“大人啊，不是我不肯钻进去啊，是我最近吃多了，胖的厉害，真钻不过去啊。”

内监都快急哭了。独孤夏又试着钻一次，每次都是钻到一半就卡着不能动了。她扭了扭屁股：“哇呀呀，真的进不去啊！吃肥了！吃肥了！”

内监闻言，噗通一声跪下去朝她磕头：“姑娘啊，古大人说了，当今世上就你能救陛下了，你救了陛下也就是救了太子殿下啊，太子殿下是个好殿下，也将是一位好国君啊，求求您了，求求您了，救救他们吧！”

独孤夏深深吸口气，后如狗刨般刨着土想将自己刨进去，无奈皆是不能，只卡在中间。她气喘吁吁道：“不成了，不成了，吃肥了吃肥了，进不去了。你待我出去减两斤再进来救人。”

说着就要退出去。

可身子才动作一下，忽有人在外头狠狠的踹了她一脚。她还未反应过来，那人又是一脚，当下将她直直踹进来了。她一连滚了好几圈，摔了个狗吃屎。

好不容易站起来身来，想夸小内监两句时。回头却见一人翻墙跃到自己面前来。那人从前没她高的，她以前可以随便伸手揉搓他的脑袋，如今却是不能了，她需使劲仰头才能看到他那张十分英俊的脸蛋。

男子白衣白靴白玉冠，眼尾都没落到她身上，只拎着她的后劲将她拖着走了。独孤夏想，白寒这小子，这么多年没见，怎么还是这副臭脾气，这模样将来怎么讨媳妇啊。

她的后劲被白寒拎着，两条腿直直伸着，地上被他拖出两条划痕来。独孤夏耷拉着脑袋道：“喂，寒哥，搞个商量呗，你就算不让我好好走路，也不用这般拖着我吧，换个姿势咧，这样子拖着我，痛苦的不是你，是我啊。”

独孤夏话才说完，白寒一手将她拎起，再顺势将其扛在肩膀上。独孤夏脑袋朝下，脑门当即充血了。她涨红着脸，还想说两句，你能不能改成背着我走啊，那样比较舒服咧。

可白寒已经迈开步子朝前走去了。她想，算了，说个毛线啊，他脑子都不会转弯啊，真搞不懂，你的状元是怎么考过来的？作弊吗？还是靠脸啊！

她觉得靠脸的可能性大一些。

当白寒带着独孤夏，从暗道里钻出来时。殿内一众宦官，御医都吓了一跳。还未来得及声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