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白粥配萝卜（1/2）

沈水北到东庄头买了鸭子。古南栖那人是个贪吃的主，近来身子才好些，便嚷着要吃的了，昨天想吃一品居薏米红豆盅，前天想吃南城豆腐脑，今天想吃东庄的鸭子，他心甘情愿为她跑腿，乐在其中，不知疲惫。

他拎着食盒从街上走过，见南蔷坐在小摊前吃粥。当即迈步过去，食盒轻轻的落在她面前，她舀着一勺白粥，斜着脑袋望他：“嘿嘿，修能兄，你好啊。食饭否？我有白粥一碗，吃了一半不宜分你，你自己要一碗吧。”

沈水北不请自坐。见她面前摆着一小碟腌好的酸辣萝卜，再加一碗白粥。南蔷的生活历来清简，久居泸州，却鲜少出门。纵使上元佳节，众人游花街时，她也能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住着。

她是一靠写话本为生的人，从前月尘会派人到她那里拿稿子，再将银子送给她。当时她已有三年不出门了，某日，月尘邀城中书客到城外踏青，帖子递到她家门口，她将之收起，转手拿去烧火了，只托了邻居家一个孩子到通文书局说声，昨日脚指甲伤了，疼的厉害，不宜出门。

自那后，月尘一气之下。便不让人每月给她送稿费了，放言道，要么自己出来拿钱花，要么就烂在家里头吧！

南蔷听到这话后，叹口气道：“大家都是人，人何苦为难人呢。”

自那后，她就开始一月出一次门了。

沈水北坐在一旁，看她吃饭。南蔷无女装，经年累月都是一套月牙色的圆领袍，头上总扎一个丸子，从未掩饰过自己是女儿身的身份，也从不证明自己是个女儿身。万幸的是，她虽懒的出门，但很爱干净，整个人整体上看上去有些慵懒的气质，但绝无邋遢。

沈水北说：“月尘兄，不请你吃饭吗？”

南蔷：“跟姑娘相亲去了。”

“……”

沈水北又道：“听闻月尘兄开春后要到城外办雅会，届时南蔷先生会去吗？”

“不去。”她吃一口萝卜：“出城路长，走路辛苦，坐车颠簸，我懒得出门。”

“……”

沈水北默默叹了口气。他之所以能与这二位认识，完全是古南栖爱听话本子的原因。偏偏尤爱南蔷的话本，但南蔷这人写话本写的贼慢，纵使是宫里的娘娘派人来问，何时出下章时。

她都会说一句，快了。然后转头去看猫打架，挖蚯蚓钓鱼。那日沈水北来到书局问月尘能否催催那位先生时。月尘两手一摊，恨不得将书卷砸到茶案上，骂道：“那懒出圈的贼骨头，只要身上还有一个铜板，就不见得会铺纸写字，你们放心吧，她钱总有花完的时候，等她花完了，她自己就会写了，不用催。”

当时在书局的还有其他书客，那人说：“老板就没法子逼逼她吗？”

月尘喝了口茶，压过惊后，无奈道：“你低估了她的懒癌。”

自那后，沈水北便与书局老板月尘熟识了，机缘巧合之下识得了南蔷君。

小桌上，南蔷吃完了白粥，有些饱了，便坐在那里消食。见食盒，道：“东庄的鸭子？”

沈水北说了个是字。南蔷说，味道不错。

沈水北说特意为某人买的，不能割爱。南蔷挥挥手：“我都吃饱了，才不想吃你这鸭子呢。”

二人闲话一阵。沈水北问：“南蔷姑娘可听过柳芳君？”

“不只听过，还见过。”她单手撑颚：“三年前文庙春祭礼会上，我曾有幸远远的望了柳芳君一眼，好家伙，真正是风清月霁，谦谦君子，明明如月啊。记得那时，我们身边有好些个柳芳君的脑残粉，因尖叫过度，肺部缺氧，昏厥了。可见柳芳君其人，魅力之大。”

沈水北：“就这样，在这之后姑娘就没见过柳芳君了吗？”

“没呀。”南蔷道：“就那一次，隔了三四百人远远的望了一眼。”

“若有一日，你能与柳芳君相处，你可会心仪于他？”

南蔷用茶涑口：“不会。”

“为何？”

“心仪他的人太多了，我这人懒得厉害，太多人想做的事，太多人想得到的人，我都懒得关注。是以纵使相识，也只能是相识，我本沟渠，无心攀明月。”

南蔷说着，见他神色不对，语重心长道：“咋地，你的心上人喜欢上柳芳君啦？”

沈水北点点头。

南蔷八卦道；“就是那位爱读我书的丫头？”

沈水北不能跟她说，古南栖永远不会读她的书。她只能听，当下也是点点头。

南蔷啧啧道：“情窦初开的小丫头对这类人物一般都是把持不住的，此般喜欢大抵是因其名气，气质，地位的原因。倒也无妨，只要她遇到真正爱她的人后，她便知偶像与对象的区别了。”

沈水北问何为偶像与对象的区别？

南蔷忽悠一顿，言简意赅就是——偶像就是拿来憧憬的，对象是拿来过日子的。哪个少女不怀春，所以怀春少女爱慕偶像，人之常情，若不爱慕，才不是人。

言毕，她伸手拍了拍沈水北的肩，语重心长道：“修能兄放心吧，再过一两年，你也能成为万千少女的春闺梦里人了。你那心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