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君子动口不动手啊！（1/2）

古南栖是流犯，由北到南八千里的路上，虽然没有镣铐枷锁但也是流犯。由北到南八千里路上，每个官府的人都在等她，等着在她的度牒上盖上印章，然后上报朝廷，她到了哪里。

南蔷的死，在江湖中击起了千层浪。因天字榜的高手就那么几个，死了一个，不可以说不震动的。她一路走来，衣衫褴褛，成了一个乞丐，脸花的跟叫花子似的，手里拿着一根滑溜溜的竹杖。

昔日在盛京，在泸州，人们都会很敬重的称她一句，古三姑娘。她盛气凌人的走在世家贵族中，享受着她们的恭维，不屑她们的妒恨。比你强的人一般都懒得搭理你，当时她就是那样的人。

现在，她成了叫花子。肚子饿起来什么事都做过，偷鸡摸狗被人打，路过田埂，看到那的萝卜长得好，也拔几根来踹怀里，边走边啃，真甜啊！

也曾到铺子前帮人洗过碗，只为换碗饭吃。碰到不要脸的来揩油，她就一脚踹过去，人，被她踢飞出去。老板抄着锅铲出来打她，她脚底抹油，溜的超级快。

也曾被人卖到妓院里，她用着南蔷的武功，好几次化险为夷。就这样糊里糊涂的来到南州城。

南州是出海口，三面朝海，一面靠山，地大物博，海外商旅需在这里泊岸，是以这里有许多外伤，大食国商人，波斯商人，吐火番人，东夷人……这里有黄皮肤黑头发的人，也有红头发蓝眼睛白皮肤的人，古南栖坐在角落里，看各路妖魔鬼怪在路上同行，她的面前有个破碗，路过的人会扔她几块铜板。

她将铜板收起，不受嗟来食的是读书人，她大字不识一个，所以受的格外理所当然。

她闭目靠在墙根下，一只耳朵听隔壁说书摊上的年轻人在说着老掉牙的剑仙故事。动作夸张，表情浮夸，唬得外邦商人连连大呼：“哇塞，中原的高手真多啊。”

古南栖抱着竹竿翻个身，眼睛睁开一条缝看那男子。唇红齿白，身高手长，男子唾沫横飞的讲完剑仙八百里飞剑割人头的故事后，就拍着手说，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给个赞赏咧。

古南栖板回头，闭上眼。铛一声，破碗响起了铜板声，她眼也不睁道：“好人有好报，恭喜发财。”

“小古，是我啊。”

她闻声，猛地睁开眼，见沈水北站在她面前。

饭馆里……

离着古南栖近的几个座位都没人敢坐。因着怕古南栖身上有虱子，是以都离的远远的。沈水北将那碟酱烧肘子推到她面前：“师傅，与你哥哥都在圣上求情，请他收回成命，连太后都出面为你说情了，你就服个软吧。”

从前她不觉得肉是什么好吃的东西。那时候，泸州湖畔，游船戏水，价值连城双月玦都扔湖里，只为听得一声翠玦入水声。想当年，泸州街头排个谱，她是第一败家女。

那个时候，别说肉了，就是一座金山搁面前都能嗤之以鼻。可现在徒步了五六座城后，她饿了，一个铜板都想仔细珍藏，一碟肉都能吃的很欢快。

她将肘子吃完，开吮着手指头，末了，摇头道：“我觉得能有机会走这么远的路，也是好的。”

“你会没命的。”沈水北：“从古至今，哪有一个世家姑娘，徒步走完八千里长路，而且还是你一个人，不能再走了，听话，回去跟京都里的人认个软，你是太后的侄女，还是师傅的女儿……圣上会原谅你的。”

古南栖将水晶果子拉到自己跟前，也不用筷子，只用手拿着吃：“李凤歌还想娶我吗？”

“太子殿下……”沈水北不会说谎，末了，低声道：“做太子妃，有什么不好的呢？”

她将最后一个水晶果子咽下：“很多人觉得女子来世上一遭，就是为了嫁人的，但其实，并不是所有女子都是为嫁人而来到这个世界上的。”

“小古。”

她站起来，将吃剩的东西拿荷叶包起来，沈水北也站起来。一手按着她的手，不让她再继续收拾：“别任性了。”

“嫁人吧。”

最后三个字，他说的有些苦口婆心的味道。

古南栖抽出手来，将包子塞进口里咬了一口：“八千里路，我走。”

末了，丢一句谢谢款待。当即往外走去了。

沈水北站在原地，目送她渐行渐远，心道：你们怎么就这么像呢？

沈水北追了出来，他不能再让她露宿破庙，街头巷尾了。古南栖也乐意跟他走，沈水北说自己是请旨调到这里来的。古南栖很聪明，直接问一句：“是为了找我而来的吗？”

沈水北没有说话。

南州夜市很热闹，街头巷尾都是人。古南栖抱着一荷叶的糕点从街头经过。又见白天那个在说书的年轻人。这次，他讲了个较为时新的故事，凑巧故事里的人她认识。

贺相思是古南岐的闺中密友，说起贺相思她肯定是认识的。这人讲的正是贺相思在十多年前嫁给祝临风的事，可惜祝临风是个短命鬼，十多年前一场诸王乱，葬送了祝家全族。

祝临风临死前问贺相思，你能为我守寡吗？

她不着调的说：“你死了，我只想改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