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你是我从未想过设防的（1/2）

沈水北站在看台下，他忽然想起从前读过的一句话，九天云开破万里，一剑霜寒的九月天。古南栖一直以来都是一个懒懒散散的人，但这次对上吕渡却争了个平手，一次对阵下来，吕渡猛退数十步，一步吐一口血，反观古南栖却只是吐了口血，身形并没有乱。

李凤歌坐在高位上看着，看着那个能说出此后八百年，无人胜我的女子。她一剑挑起一雪霜花：“还有谁？”

到最后，占星阁的人都冲上去动手了。沈水北站在台下看到古南栖此生最后的坚强，她的剑很快，台上的人正面迎上她的时候，结局只有一个非死即残。

一剑破空出，两边剑气盛。吕渡提起一口气来，牟足了劲的朝她击来，她持剑运气冲去，那一剑太快，她宛若一步踏进了神玄之境，吕渡惊她修为突破的太快，比武场周围顿时飞沙走石，除了他们二人外，其余人都被掀飞出去了。

李凤歌蓦地从位子上站起来，腊月寒冬，九天外响起惊雷声声。他慢慢攥起手来，心中有个预感，如若此刻不能断了古南栖的翅膀，那么将来他是留不住她的。

留不住……

吕渡笑道：“古家的断言错了，你不是断古家八百年文脉之人，而是自你之后，古家八百年再无一人能超越你。”

古南栖却只是笑，碧玉剑寒光大绽。吕渡于交手中问：“如若此次，你能活着走这里的话，你想去哪里？”

古南栖抡起手来，又一剑砍下去，大开大合之间极具气势。比武台上顿时炸开一条沟来，吕渡再一次被她一剑击飞。世有天灵者，修行可一日千里，他们都太小看古南栖了，以为她不能将南蔷的心法全部吸收，却没料到，她早已将别人的东西变成自己的了。

古南栖不是断古家文脉的人，而是自她之后古家再无此惊才绝艳之人出生。

吕渡的眼睛开始流血了。他单膝跪地，古南栖已退了好几步。两人暂时停了下来，雪，开始落了。她心想：如若此次能活着出去的话，她想去看一次桃花。

她想……

咔一声，是骨骼断裂的声音。她徐徐回过头，古南风站在她身后，单手扣着她的肩，可另一只手却将一把匕首从她的背后捅了进去。经脉正在碎裂，内力正在消散。

她徐徐回头望过去。李凤歌从来都不想伤她的性命，他只是想毁了她的翅膀，而她的武功就是她的翅膀，他找这么多人来只是想废掉她的武功而已，让她从今往后当个名副其实的金丝雀。

古南栖慢慢的从滑坐在地，血浸过厚厚的衣服。她双目空空的望着古南风：你是我从未想过防备的人，却给了我最致命的一击。

被最亲的人在背后捅一刀是什么滋味？她眼睁睁的看着雪从天上落下来——真冷啊。

她的力气正在消散，眼睑越来越重，在眼睛合的只剩下一条缝时，她看到沈水北冲了上来。她看着他身上长出三四个影子，她耳朵听到沈水北在喊：“她是你的亲妹妹啊！你们古家的人都是没有良心的吗？就不能将她当成是自己的家人，好好保护一次吗！”

就不能将她当成是自己的家人，好好保护一次吗……

她在昏迷前听到了这句话，她没有力气了，如果有力气的话，她真想睁开眼睛看清楚，古南风此时的表情。然后，她要问一句，最后她一定要跟他说一句：“我不知道最后捅我一刀的人，是我哥哥。”

哥哥……

她的眼睛慢慢的合起来，神台一片混沌。她觉得灵魂被人提了出来，她的灵魂飞到了天上，看着自己的身体倒在血泊之中，看着自己的哥哥握着一把刀站在她身边。

她还看见宫墙外有哥哥背着妹妹走在雪地上，有哥哥给妹妹买糖葫芦，有哥哥跟妹妹吵架……但是她没看到有一个亲哥哥将一把刀，捅进妹妹的身体里。

世上所有哥哥都不会做的事情，她哥哥做了；世上所有哥哥不会做的事情，她的哥哥做了……

铛一声，匕首掉到雪地上。

古南栖心里有句话，她想跟古南风说：“我们一定不是亲兄妹吧，千万不要是啊，亲人这两个字这么高贵，你怎么配的上？”

她昏迷了，眼角却有泪跟着一起落。

这个冬天是她有生之年以来过的最寒冷的一个冬天，她最怕冷，可天却越来越冷……菊花炭烧了一车又一车，就是烧不热这个冬天。

雪还在下，血还在淌，人还在伤，苍穹之下，众生凄凉。

一年后……

又是冬天了。盛京开始下雪了，栖凰宫的红梅开了，古南栖让人搬了卧榻摆在廊下，她喜欢躺在廊下看雪。她很怕冷，一到冬天就将自己裹成团，手里还抱着几个暖手炉，她的身体总是不好，皇帝很少过来。

近来宫里又多了好几位美人，多是世家大族的女子。公孙扈驻守塞外，近日又征服了一个小国，那小国战败后，为了求和将国中最美的珍宝，以及最美的公主送来端朝和亲。

今日是公主觐见的日子，李凤歌摆朝宴相迎。后宫嫔位以上的妃子都需出席。

古南栖咳了声，有宫女走过来说：“贵妃娘娘，时辰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