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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性拉下脸:“左一个丈夫死了,右一个丈夫死了,你是存心想咒我是不是!”
常德庸赔笑辩解道:“你这水晶心肝玻璃人!一煞神说错两句话又教你多心了去,我俩这关系我咒你不等于在咒自己!”
薛梦影冷笑道:“我算什么东西!天下谁人不知你常德庸一高兴起来腥的臭的全往家里拉!去堂子还要花钱,现在外面大把女人皇帝选妃似的等你打着灯笼明嫖!看在往日情分上,我劝你一句仔细被灯穗子招下的灰迷了眼迟早把你锦绣前程断送在女人手上!”
常德庸被她连珠炮的一段话堵得说不出话,在同事面前更是半点颜面也无,半晌怒极反笑:“好好好,你只管撒手出了这个门,我成全你和那姘头便是!”
薛梦影本是借题发挥,乍然听到这番决绝的狠话,不禁悲从中来,先是呜咽然后是放声大哭,常德庸不耐烦地拂袖而去,薛梦影哭哭啼啼羞愤之馀难免说出一些令人不足为外人道的私事。这戏今天是拍不成,穆斯君只好遣散了工作人员,紫衣也上前劝解一番,好容易才稳住她的情绪。
直到下午5点紫衣想起自己已出门一整天,还是穆斯君提醒了她:“看我这记性!都忘了你该回家了,现在电车应该来得及。”他晚上公司还有个应酬,否则他倒很想送送她。
第 九章
直到在电车上时才发现自己除了早上喝的一碗粥以外没吃任何东西,那种舞台带来的兴奋和新奇仿佛一剂刺激的强心剂,一整天被这种感觉支配着,一松懈下来就觉得异常疲倦和饥饿。那个薛梦影在台下见到虽觉妖媚可气质也不过尔尔,然而站在一弧雪白的灯光下仿佛正是诗词所说的“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画面饱满完美到不可思议。她眼前出现这样一副画面,舞台灯光如一弯圆月,一个穿着月白色暗花缎旗袍的女子,低着打着一字刘海的头,下颌只留下短短一段柔和的曲线,舞台上由近及远传来雷鸣般的掌声和此起彼伏的闪光灯。
紫衣微笑了,她知道不会有那样的一天,然而夹杂于时局压迫和生活困顿,任由自己片刻沈溺于一个自知无法实现的美梦,未尝不是一种有效的解脱。
今晚电车上人烟稀少,她坐在第二排临窗的位置,外面又瑟瑟下起雨来,打在从红砖楼前擎出的木瓜树上,一辆黑色轿车驶过,照耀得叶片浑如薄脆的翡翠琉璃一般。电车转了个弯,一带都是弄堂房子,几扇窗棂啪啪作响,一个妇女赶忙着收拾阳台上的衣服,一个天台上几个孩子用手夹着袁大头放在嘴里比赛谁吹得响。弄堂里做花圈的店堂黑漆漆的,一个老太太戴着夹鼻眼镜用金纸认真地做出玉笼金屋,雕梁画栋,令人忍俊不禁,然而紫衣知道自己就如同她一般,明知道一旦战事爆发,自己所拥有的一切不就如同那红绿花纸粘出的屋堂一般应时碎了,每日依旧疲于奔命不敢懈怠筑着一个随时可被风雨吹破的蛛网。物价随时都在涨,每月工资都是一摞摞的废纸,要马上买米买面,有时候要大半夜起来排队,所有能想到需要的东西都要赶快买来,晚一会儿只怕这个月就白做了。
电车窗玻璃“哗哗”刮到香樟树枝,紫衣推开氤氲着淡白雾气的窗户撕下一片叶子,贴在嘴唇上吹出音符凌乱的调。月光下的小弄堂偶尔掠过一辆自行车,清脆零散的自行车铃仿佛檐前风铎的轻响。坑坑洼洼的甬道横七竖八地躺着衣衫褴褛的乞丐,有的在一口黑乎乎的锅里煮着野菜和树皮,伤寒症先战争一步抵达了衢南,满城病尸饿殍,常常听到窗外有人隆隆拉着尸车叫道:“拿出家里的——死人来!”走到这里就用脚随便翻翻地上的人,若是不动就拿席子一盖往车里一丢葬到义冢去。
那声调在中间一顿仿佛人的心一坠再猛地提到最高处,那声音再无情也不免苍凉。夜深人静,极耐烦机械地重覆着,让人牙痒痒地恨。
回到家跟崔太太提起这件事,还没解释清楚崔太太劈头就“粉头,败坏门风的小娼妇”地骂起来,把手一挥,唾沫星子乱溅
地说:“你爹临死的时候跟我说,听多了东瀛士兵闯进村子打杀抢烧,他说卿丫头生得这样好,要是真有那一天,千万记得先结果了她再去死!结果了她再死!”等听到紫衣说只是做场记才面色稍霁,说到月薪50圆,连败坏门风也顾不得地眉开眼笑。
冬天就要来了,才刚找到工作,紫衣就开始计划发来工资该怎么用,一定要给善言和妈妈添件暖和点的冬衣,衢南的冬天非常冷,他们家窗户外是河,走在穿堂冷得只打哆嗦,被子也该加了,当时来衢南时没有料到会这样冷,现在只盖一床秋被,她和善言两人睡还常常被冻醒,还想想办法买点肉炖肉汤,两个大人不要紧,善言正在长身体,因为营养不良,他脸色总是黄黄,最近更是食欲不振。也是,每顿都是榨菜要么就是咸鱼,她都吃不下去。
晚上善言已经睡了,崔太太把她叫到跟前:“今天张太太又来跟我说你和她那侄子的事,又说她那侄子怎样能干,在洋行怎么被上司倚重,我也只淡淡回了句:‘我对他本人倒没什么意见,只是我们家姑娘不情愿。’你看璞渝到外地去跑单帮都这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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