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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1/3)
“号外!号外!月宫跳舞场里的枪声!”报童纷纷挥舞着报纸。
刺杀发生的第二天衢南各大报纸头版头条皆登出消息:“月宫跳舞场里的枪声:昨日情报二局局长霍彦勋在月宫跳舞场与同居多年的崔意卿小姐举行盛大婚礼,然而这场轰动一时的婚礼居然只是一个刺杀阴谋,一位亲临婚礼现场的官员称整个刺杀过程惊心动魄,当时现场每个人都在聆听牧师说话突然听到訇然枪响,子弹穿过霍彦勋侍从官后穿入霍彦勋胸侧,霍彦勋本人目前情况不明,据霍彦勋的副官说子弹里薛垦之的心脏只有三寸,性命攸关……”
刊登着崔意卿照片的报纸落得满地都是,衢南街头一名衣衫褴褛的老妇人瘸着左腿艰难地弯下腰拾起肮脏雪里的报纸,她望着照片上的女儿失声痛哭。
肺部中枪的霍彦勋在刺杀的第二天傍晚苏醒过来,弹片取出来,医生宣布他已脱离生命危险,在潺潺冰雪消融声中醒来,房间里的喜字,楼下搭的喜棚喜帐都不见了,一切都像是夜半来天明去的春梦。邹室鲲捧着审讯口供过来:“是我太大意了,当初还以为郁晨述死了,没想到他竟是策划这次刺杀的革命党分子,包括祝小姐,牧师,卜定婚期的算命先生,洋行掌柜和赵潋滟人等一共是九人,报务员是洋行掌柜,用了戴维斯上将的喷妥撒,有人招供了,我们在他们的联络点袁氏洋行发现了电台丶枪支子弹和一份花名册,”邹室鲲谨慎地觑了一眼霍彦勋的脸色,“勋少,我愿意接受任何处罚!”
“那两个人呢?”
邹室鲲怔了一会儿才明白他在说郁晨述和祝紫衣:“郁晨述开的枪,两人在聆澜岛的红房子里自尽。”
霍彦勋思潮百转千回,还以为是重病高热中的梦魇,原来一切竟是真的……他感到一阵蒙受奇耻大辱之感,想起来就牙痒痒地恨,原先对祝紫衣的爱跟这种深刻的恨相较什么都不算了。她将他钉在这样的耻辱柱上,让他成了整个衢南的笑柄,一个情报二局局长的枕边人居然是个刺客!她让他在大总统面前颜面尽失,彻底擡不起头,最残酷的原来是梦醒后却无路可走。
邹室鲲过了许久问道:“局座,其他人怎么办?”
他真怕自己会握不住钢笔,还是一笔一划写下去:“明日午时金公馆后山枪决。”这令人齿寒的金公馆便是情报二局用于关押革命党人和抗日人士的秘密监狱。
与紫衣在一起的很多年发生的事统统都模糊了,然而自己说的话他还记得清清楚楚:“我是真心爱你,为了你,我可以什么都不要。”要怎样的意乱情迷才能说出这样的话,没有哪个男人可以只要一个女人什么都不要的,女人可以只要一个男人,但是男人没有一人能做到,何况是个从头到尾都没有爱过他的女人。这一局现在想起来还是惊心动魄的惊险,他怎么就中了美人计,差点把自己的命都折进去了,经过此役本来就猜忌多疑的他更是谁都不会相信。
还以为自己会下不了手,这么快都结束了。肺部又隐隐疼了起来,但是他不能任何人看他的笑话!薛垦之的苦肉计用得正是恰当好处,薛垦之以为他不知道么,这小子的情报二处副局长早就当腻了,他就是大总统安排在自己身边掣肘监视的眼线!杀了革命党朔西根据地特派员的人就是他!他要他彻底失去大总统的信任,也罢,在这个时候收拾他,无端落人话柄说他霍彦勋色令智昏,为了一个女人冷了多年下属的心,他偏要装作没事人的样子!
霍彦勋知道薛垦之恨毒了他,为了当年顾琪芳的事他恨毒了他,不过他的爱也不过如此,就像他以前也爱祝紫衣,他知道薛垦之爱她,要是不爱她,他早就会把她像王允献貂蝉那样献给他。这就是男人的爱,深深浅浅,却没有一样要紧得过身家性命。
也不见得吧,要是戴戴他还能下这个手么?也不能下这样的结论,戴戴死在他最爱的时候又是为他而死,他对她是得而不得,自然是无法取代。直到遇到祝紫衣,她与她是如此相像,也是她不识擡举,否则他会宠她爱她一辈子,她那样性情若不是革命党的人,他还要击节赞一声巾帼英烈,他也不见得一辈子完全只把她当做替身。
几个字他仿佛把全身的力气都用尽了,见他签了字并不加以发作,邹室鲲心想局座城府当真是深不可测,从前为了些小事就动刀动枪,如今人死了反而倒没什么,过了会想起来说:“祝小姐还有一样东西交还给您?”
薛垦之走了许久,霍彦勋才将手帕打开,里面是那枚火油钻戒,窗外的天一点点黑下来一点点压下来,那枚火油钻戒在日光下骤明骤暗,明时仿佛一只滴溜溜的眼睛,窥探着他的内心,暗时仿佛一滴欲坠未坠的清泪,他将它从窗户掷了出去。
祝紫衣和郁晨述死了,他也没指望了,他对战争没有信心,大总统已经在筹划着撤退,就算退到南方划江而治情报二局也是要缩减编制,他相信他们是回不来了,刺杀魏德邵失败让他在大总统已是声誉扫地,出任海军司令也落了空。霍彦勋对国家或是政党都没有信仰,他唯一的信仰便是权势,唯一崇拜的神便是自己。
他感到一阵末日般的空虚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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