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收入囊中（2/3）

须知用兵之道，最忌讳的，就是环环相扣的复杂计划——

环节越多，变数越大，失败的风险也就越高。

“不过是运气好罢了。”

黄举天答道。

在他看来，今日之所以能实现调虎离山，将海康县守卫力量尽数引出；

主要在于两个因素。

首先，是疍民首领王海龟送来的重要情报；

特别是关于舰船数量，与兵力的准确信息。

其次，是成亮手持新式弓箭，在战场上大展神威。

林家此番仅派出两艘舰船，总计六十余名海盗。

这意味着，一旦他们陷入重围，必然面临战力不足的窘境。

因此，黄举天只需量身设置一个“险境”：

既将海盗困在港口无法脱身；

又要迫使他们，不得不向雷州官兵求援。

待将海康县的城防力量抽空后，翻越城墙，不过是小菜一碟；

同为偏远下县，海康县城墙高度，与澄迈相差无几。

而成亮在海战中的关键作用，则是以精准箭术射击敌方船帆，瘫痪其航行能力。

这本是个近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若渔船距离海盗太近，不等射落全部船帆，就会遭到舰船的猛烈反击；

若距离太远，超出射程，纵使成亮箭术再精湛，也无可奈何。

所幸，此番离岛前，他们带上了新研制的复合弓。

复合弓的历史，最早可追溯至公元前九世纪。

这种工艺传入中原后，衍生出汉长弰、明小弰等诸多变种；

主要采用木或竹作弓体，附加动物筋丝、角片等制成。

成亮手中这把却截然不同。

他用的，是当世唯一一把——

铝合金复合弓。

前世读博期间，黄举天有位酷爱高尔夫和射箭的前女友。

为陪她练习，他没少出入弓箭俱乐部；

因而作为一个医学生，他对其他武器却所知有限，对现代复合弓却了如指掌。

不过此生，在泰山也好，琼山也罢；

研发新式弓箭，从不在他的优先清单上。

连冶铁高炉都尚未建成，贸然追求更高端的武器，无异于痴人说梦。

命运有时就是这般奇妙。

在改造高炉的漫长日子里，那群精力过剩的义子们闲来无事，便把四处搜罗来的矿石，胡乱混在一起熔炼。

当黄举天带着成亮前去视察时，竟意外在炉渣中，发现了一种闪着银光的“奇异合金”。

黄举天立即揪住黄成果严加盘问。

可这群半大孩子本就是闹着玩，哪还记得清楚，具体是怎么鼓捣出铝合金的？

要知道，即便是成功提炼出铝，要制成合用的铝合金，还需精确掌握铜、镁、锰等元素的配比；

更要有完善的高温熔炼设备、专业的合金搅拌工艺、精准的淬火冷却流程——

整套复杂的冶金工艺，在这个时代，本该是可望不可及的存在。

可眼下，就在既没有精确配方，又没有专业设备的情况下，几个毛孩子随手乱烧，居然就烧出了堪用的铝合金？

简直比瞎猫碰上死耗子还要离奇！

黄举天震惊之余，灵光乍现。

他立即命人取来，烧玻璃小组最新制成的望远镜；

精心改造后，将其作为瞄准镜，安装在特制的复合弓上。

有了这柄跨时代的神兵利器，成亮如虎添翼。

这才能在三百步开外张弓慑敌，十箭九中；

硬是以一己之力，掌控了这场小型海战的节奏。

但在制定这个计划时，黄举天没有预料到，林破石与谭杭的关系竟会如此复杂。

仅凭海盗们的只言片语，他暂无法理清其中原委。

“——劫银是为了保护大唐赋税不被侵吞？”

一名护卫捆着俘虏的双手往仓库里推，一边讥讽道：

“那咱们是不是该去洗劫海康县，然后说是为了保护百姓财产？”

哄笑声中，疍民船队自北方而来。

进入港口，成亮命人用竹竿，将漂浮在海中的林破石捞了上来。

“将军，我要——”

上岸后，林破石刚嘶哑着开口，黄举天便冷冷递了个眼色。

成亮当即会意，反手便是两记响亮的耳光，直打得他眼前发黑，踉跄着栽倒。

“先和那六个俘虏关一起，晚上再审。”

黄举天下令道。

众人对此毫无异议。

眼下清点银钱都忙不过来，哪有工夫理会一个海盗？

只有成亮悄悄凑到黄举天耳边：

“阿兄，林破石在船上说，劫银一事，是谭杭和卢钧共同策划的。”

黄举天脸色骤然一沉。

最不愿被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