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指使（1/2）

府医本不该将病患的事透露给他人，但大小姐待人素来平和，自己过得朴素，每次把脉也都没少了他的赏钱，若是眼看着大小姐的婢女落进火坑……

许郎中顿时于心不忍，咬咬牙说道，“此事本不该在下多嘴，但请大小姐莫要外传。”

纪芸白面上惊讶，却还是点头应下，“许郎中放心，芸白定会守口如瓶。”

“那进喜不是生病了，而是在外与人结仇，被人故意伤了。”许郎中想到进喜面色苍白躺在床榻上奄奄一息的样子，面色变得越发凝重。

盼春捂着嘴倒吸一口凉气，小声惊呼道，“怎么会这样？长贵和他婆娘分明说进喜是染了风寒。”

许郎中摇摇头，“我昨晚去问诊时，看到进喜胸口上有一个已经发紫的鞋印，分明是外力所致。”

纪芸白面色严肃，对许郎中道，“多谢许郎中，我心里有数了。”说完，她又看向盼春，“去取二两银子给许郎中。”

“留步吧盼春姑娘。”许郎中起身，对纪芸白道，“大小姐素来体恤下人，今日之事就算我送大小姐一个人情，银子就不必了。”

“不可。”纪芸白也起身，面上多了几分急切，“若不是许郎中出言告知，恐怕盼春……银子不多，还请许郎中无论如何都要收下。”

许郎中终于没再推辞，看了旁边一阵后怕的盼春，心想自己也算做了回好事。

将许郎中送走，纪芸白回身握住盼春冰凉的指尖道，“你不必害怕，听起来他被松月伤得不轻，绝没有机会再次行凶。”

“谢谢小姐……”盼春看着纪芸白温暖的眼神，心中的惧意就已经消退许多。她何德何能，碰到一个这样好的主子，竟然会为她一个奴婢筹谋至此？

纪芸白正想着应当如何着手实行计划时，前院突然来了个小厮传话说谢家人登门送礼，纪老夫人让她过去一趟。

往前院走时，纪芸白还在想，谢景阳竟如此细致入微。知晓侯爷与邹氏待她刻薄，便每次派人上门都去拜见纪老夫人。

她心里是感谢谢景阳的，要不是他，只怕那些谢家送上门的礼她也无幸见到。

然而一进前厅，看到前方负手而立的挺拔身影，纪芸白脚步一顿。

他真的赶回来了。

她自己都没察觉到在见到谢景阳的那一刻，唇角微微上扬，就连眉梢眼角都带着微微的笑意。

“大小姐来了。”纪老夫人身边的秋菊先看看纪芸白，出声提醒纪老夫人。

正说着话的二位都朝门口看过来。

与谢景阳对视的那一刻，纪芸白冲他浅笑颔首，随即上前在他身旁站定，给纪老夫人福身道，“给祖母请安。”

昨日已经去给纪老夫人拜过年，今日便没在谢景阳面前继续说些吉祥话。

“莫要多礼。”纪老夫人看着他们两个金童玉女地立在一处，心里就甚是欢喜。

纪芸白起身，冲身旁的谢景阳福身道，“见过小将军，恭喜小将军凯旋。”

她垂着眸，却能感觉到头顶看着她的目光发烫。

纪芸白咬咬牙，还是未改称呼，在祖母面前唤他名字是无论如何都叫不出口的。

谢景阳抬手虚扶了她一下，语气郑重，“纪小姐新年身体康健，万事顺遂。”

纪芸白起身，抬眼撞进他深邃的眼眸中。不知为何，她觉得“身体康健”不是随口说的。

难道他知道什么了？带着几分慌乱落座，纪芸白端着茶盏不敢去看坐在对面的谢景阳。

倒是纪老夫人精神头好，拉着谢景阳说了不少话。

少年灼人的目光未落在自己身上，纪芸白终于松了口气，接借着喝茶的动作小心打量他。

西疆走这一趟，面庞似乎更加锋利了，浴血奋战过连眼神都变得更有压迫感。

也更可靠了。

“你此次出征大捷，陛下也对你多加褒奖。”纪老夫人含笑，心想自己当初给白丫头定下的这门亲事还真是选对了人。

谢景阳颔首道，“西疆收复，解了陛下的一大顾虑，陛下高兴，赏赐颇多。”

“你少年威名，匈奴人见了你便闻风丧胆。”纪老夫人不知想到什么，笑容收敛许多，担忧道，“恐会将你派去西疆镇守。”

若是去西疆……

纪老夫人目光落在纪芸白身上，她的乖孙女就坐在下处安静地吃茶，冬日暖阳透过窗棱照在她身上，此情此景，的确岁月静好。

她知晓这个孙女脾气最像自己，骨子里是个倔强的，若是一心想跟着谢景阳去西疆，谁也没法改变她的主意。

只是西疆条件艰苦，纵使谢景阳位高权重，也绝对比不上京城府中锦衣玉食，她哪里舍得纪芸白去受这种苦？

可若是留在京中，与谢景阳一年也见不上一面，又和……

纪老夫人在心中长叹一口气，面上虽未显，但她未尽之言已被体会。

谢景阳开口打消纪老夫人疑虑，“老夫人尽可放心，无论景阳身处何处，都定会全力护芸白周全。”

他叫自己芸白……纪芸白忽然就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