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贰（1/3）

拾贰

“可是恩人……”杜佳梦还想说什么，月光照射在观音像上，观音像忽然发出微光。

“时辰到了，”邵松说，“快去吧。”

杜佳梦依依不舍的走上那条路，邵松连忙从身上掏出一张符咒，就近选了一根蜡烛点燃。

“大莲花，小莲花，大慈大悲观世音；七月秋八月秋，阴间阴地冷秋秋；脚摇摇，地摇摇，土地带过奈何桥，阴差带过阎西洞，烦劳土地与阴差，阴司路上带魂过，手持香烛引魂幡，天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快要燃尽的符咒被邵松扔上空中，阴魂幡被一阵风猛的吹起，猎猎作响，杜佳梦整个人变得透明。

“恩人，保重！”说完这句话，杜佳梦整个人就完全消失了。

邵松长叹一口气，事情的结果张天赐已经告诉了他，借着白泽留下来的天煞二十七阵，对抗鬼王是没什么问题，可是对抗Ira还不行，天煞二十七阵虽然可防可攻，但是真正能对Ira造成致命伤害的，还是千年前被打造出来的那把斩马刀！

邵松回到神社的时候其它人正等着他。

“你们解决鬼王了？”邵松问。

白起点了点头：“接下来的事情你和白锦锦帮不上忙，你们带着全镇的人在神社避难吧，白月会将天煞二十七阵集中在神社周围，保护你们不成问题。”

“那你们呢？”邵松问。

“这是斩鬼人的宿命，每一次罪恶之源的消失，都是无数斩鬼人用生命换来的。”张天赐淡然一笑，“白泽也正是为此而牺牲的。”

“太冒险了吧！”邵松说。

“没有所谓的冒险不冒险，她们自成形之日起，就和我们斩鬼人是敌人，就算我们不去找她，她也会主动找上我们！”

“那把刀在哪里？”邵松问，“我去帮你们找。”

“那把刀就在Ira手中，”张天赐说，“她被那把刀所杀，自然要用它杀了所有人！”

当时我正在自己房中梳洗，只听楼下乱成一团。我推开描金的窗子，看见老鸨和姑娘们吓得像群鹌鹑缩成一团，成对的大兵扛着枪跑步进了风暖阁，他们先把其他客人们都轰了出去，然后在每一个紧要的地方布好了岗哨，立正警戒着。

不过片刻，门外停下一辆铮亮的黑色汽车。那时候汽车还是个稀罕玩意，整个金陵城只有总督府里才有一辆。

车门打开，先下来了一个白发军官，真的是总督大人！他虽然从未来过风暖阁，可上个月士绅大会时我远远见过他，是个行伍出身的老油条。

“项老弟，请！”总督对车里招手。

能跟他称兄道弟的人我还以为是哪个省的军政大员，谁料想竟然是个年纪轻轻的公子哥！他穿着当时在中国人身上还很少见的白色西装、三接头皮鞋，戴着阔檐礼帽、玳瑁的圆框眼镜，胸前露着怀表的金链，一手握着银头黑漆的手杖，一手揉着块翠色欲滴的玉佩。

他虽然不过二十几岁，但在封疆大吏身边却悠然自得，换了旁人恐怕早就战战兢兢，哪里还敢在总督面前造次。

“大人，我们不是要去视察长江堤防么？为何来这烟花柳巷？”公子的口气听上去颇为不满。

“堤防是大事。风月也是大事！”总督笑道，“老弟你只知道秦淮有八景，却不知这可是秦淮的第九景啊！这间院子里新来了一位花魁，有偷天的琴技。我闻听伯言老弟你素来喜欢音律，古今中外无一不通，近日来为国为民操劳得很，今日就先歇一歇吧！”

“偷天的琴技……”名叫项伯言的年轻人轻轻一笑，知道总督是要讨好自己，似乎颇有不屑，“这倒要来听听了。”

总督一声令下，在天井中间摆下酒宴，把老鸨、茶房、姑娘们都赶到了后院，只在台子上留下了一个给我弹琴的位子。项伯言和总督平起平坐，举杯共饮。这种人我那些日子也见了不少了，不过是留洋归来的纨绔子弟而已，不过今天既然是总督带来的，赏钱应该少不了。

该是我弹琴的时候了。

跟平时没有什么区别，我穿着那身白色长衫，头上顶着一顶宝蓝色礼帽，将满头的青丝藏在帽子里面。指尖拂动琴弦之间，刚刚还要和总督碰杯的项伯言愣住了。

“伯言老弟，喝酒—————”总督频频让着酒菜，这位贵客虽然年轻，但却是国民政府的特派员，在北京无论是政界还是军界都有极大的名望，此时正是结交的好时机，“再尝尝这道三套鸭，这可是金陵的名菜————”

“嘘！”项公子在唇边比了一根手指。

总督目瞪口呆的放下酒杯，没想到自己一腔热情竟然贴到冷屁股上，对方年纪轻轻竟如此无礼！可在看那位公子却闭着双目，手中不停的揉搓着那块玉佩，看上去已经完全沉醉在乐曲中了。但总督自己却只能听到叮叮咚股几声乱响，完全听不出头绪。

他在沉醉，我也在沉醉。

不是因为听曲的人，而是为了项公子手那块玉佩。那是一块半个掌心大小的翡翠，成色极佳，却没有经过任何的雕琢。翡翠中间有一只天然的小孔，用红丝绒穿过编好。说是玉佩，不过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