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贰（2/3）

个手把件，在普通人类眼中最多是一块成色好的料子而已，但在我眼中，，那块玉却散发着一道道蓬勃生气，不是我的妖气所能比拟的气息，仿佛是天地间一股本源的力量，让人不与自主地被它所吸引。

“错了！错了！”就在我偷眼看那块玉石的时候，项伯言忽然睁开了眼睛，冲着台上摇头叹息。

“错了？”总督一怔，心说自己连对的都没听出来，他怎么就听到错了？

我也是一愣，停下了动作，款款起身一抱拳。

“这位公子，可否赐教我哪里弹错了?”

我弹曲只是有着天性，本来就没有谱子，何谈对错？

“这位项大人说你错了，你还敢说自己对了？”总督就要发怒。

项伯言摘下墨镜，双眸清雅如深谷幽兰，这是我第一次在青楼之中见到如此不染尘俗的眼睛。

“大人也请息怒，这位琴师的技艺的确让我拜服，只不过刚才曲间的意味有些变换，让在下十分不解。总督大人不知道您听出其中的奥妙了么？”

这位公子哥倒也够迂，总督老头分明在替他找面子，他却在跟总督聊曲子，你看看那位大人大字不识一个的样子，带粉头的艳曲他倒是能听懂，可想听懂我的琴声就得等到下辈子投个好胎了！这么一来，总督的面子可往哪里放？

总督果然脸红了：“这个……本督是个行伍出身的粗人，跟你们这帮文人比起来可差远了。刚才听着倒是热闹，里面的意思嘛，无非就是卿卿我我的男女之事呗。”

果然还是十八摸最适合他。

“非也！非也！”项伯言频频摇头，“不过这个曲子倒也不像大人您想得那么古雅，无非是些乡野趣事而已。”

我和总督都是一愣。总督愣住无非是因为听不懂项伯言的话，而我愣住，却是因为没有想到他真的听懂了我的琴声。

“乡野趣事？”总督纳闷，“一把破琴还能弹出这么多玩意？”

“老兄可不要小看了这简简单单一把古琴。”项公子指点着那把古琴侃侃而谈，“昔日黄帝命伶伦造律，取竹调音，颛顼削桐为琴，作曲‘承云’。这小小一把琴长三尺六寸五，对应三百六十五周天之数。琴身依凤身仿制，有头、劲、肩、腰、尾、足，与凤身相对应。琴头之上为额，额下架弦之硬木称为‘岳山’，‘岳山’之上为‘承露’，上下七个弦眼，穿系琴弦对应天上七星。。琴底两个音槽，大者名‘龙池’，小者为‘风沼’，上山下泽，有龙有凤。还有很多很多的名头，我一时无法说清，不过也能看得出这古琴之内本就包含着天地万象，可拟世间万象，可拟世间万物，风雨雷电、沧海桑田，鳞介虫豸，无不包含其中。

这句话说得倒是内行！我暗暗点头，越发觉得这位公子与众不同。

“而刚才这段曲子却是琴师跟你我弟兄开了个玩笑。”项伯言说完笑而不语。

“什么玩笑？”总督问。

“曲中弹奏的是山林之下两只野狗吃骨头，你咬一口，你咬一口，鸡飞狗跳，岂不可笑！”项伯言说罢抚掌大笑，他的笑声与他的身份相比要放浪许多，就像个学堂里调皮捣蛋的顽童。

“野狗吃骨头？”总督纳闷半响，突然注意到这一桌的酒菜，脸露愠色，“这是在骂我们是狗？”

“正是！”项伯言笑的更加放肆了，捂着肚子喊疼。

“哼！来人，把那个小贱货给我绑出去！”总督大怒，一声令下，十几个大兵端着枪围住了台子。

我虽说刚刚幻化成人形，毕竟也是妖物，哪还会把这些当兵的放在眼里，只可惜这个好玩的差事就要黄了，以后还得寻些别的玩意儿打发时间。

可就当我准备开溜之时，却听见项伯言朗声道：“且慢！”

他分开错愕的众人，缓步走上台子，来到我面前。

“刚才弹得好好的，可中间一转，意境缥缈好似仙山远岛，又是为何？”

“琴师抚琴，见到何物，即弹何种曲子。意见公子清雅好似仙人，当然要弹些应景的调子了。”其实我的注意力一直都在那块散发着蓬莱仙气的古玉之上，所以琴随心动才会转调。

“好个伶牙俐齿的琴师。”他用手杖的银柄端起我的下巴，含笑的端详着，目光柔煦不带一丝怒意，用京韵京腔念了一句戏文，“是女娇娥还是男儿郎？”

“我本是男儿郎，不是女娇娥。”我也会竟一句念白给他。

“有些意思！”他含笑点头，“没想到这红粉窟里还有你这么一位人物，在这里弹琴可惜了！你愿意跟我回北京城么？”

我能感觉到总督脸上老大的不快，那也是自然的，，这位项大少爷屡屡在部下面前驳自己的面子，要不是看在他背后庞大势力的份上，他早就把这小子扔进步兵营里做苦力了！

“怎么，公子要为我赎身？”其实我本就没有真正卖身进青楼，谈不上赎身二字，不过这也恰好给了我个赚一笔的机会，“只怕公子付不起这个价钱。”

他朗声诵道：“古贤嵇康有云：愔愔琴德，不可测兮；体清心远，避难极兮；良质美手，遇今世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