叁（2/3）

都拿着粹毒的利剑，在浓雾中戳刺，刺中对方的几率极小，可一旦刺中就是致命伤。

老板欢畅地笑了，盯着白泽的手：“看不清的牌局才是有意思的牌局。你还不准备看看你的暗牌么？”

白泽摇头，直视老板的眼睛：“你说的，看不清的牌局才是最有意思的牌局。我跟。”

“大哥，没有人玩牌不看暗牌的！”张天赐在一旁说，“看了暗牌你才能知道你的胜算，牌面实在不好的时候要弃掉！”

白泽缓缓地抬眼看了张天赐一眼，又低头看着自己质押在桌上的左手：“如果暗牌不好，我能弃掉它么？”

“赌注是我的右手。”白泽说着，把自己的右手也放在了桌面上。

这一次老板许久都没有说话，而是摆弄着手中的暗牌，那双善变的眼睛渐渐凝重起来。他的气势受阻了，原本他像这张赌桌上的皇帝般纵横无忌，但是白泽如同一个完全不会赌博的野蛮人那样冲进他的牌局，把节奏打乱了。一个文明人和另一个文明人赌博，首先会赌无关紧要的东西，只有输急了才会玩命，但是白泽一开始就在玩命。而且那副神态好像根本是在玩别人命，仿佛胜券在握。

老板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嘴唇有些发干。在这样一圈赌徒和手下面前，他不能流露出不安，于是他也没有卡暗牌。

而是冷冷地拉过一名手下的手押在赌桌上。

“喂！你又耍赖！那只是你手下的手！”张天赐大声说。

“我说过的，放在桌面上的都是赌注，白先生不愿牺牲朋友的手，所以赌上自己的手，可我不在意这些。”老板冷冷地说。

“随便！”白泽淡淡地说，“您能吧后面两张明牌都发给我么？”

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老板。这个宣告来得太快，在只有两张明牌而且没有看暗牌的情况下他就把全部赌注押上去了。他微微后仰，目光平静，已经当作赌注的双手平平地放在桌上，分毫不动。老板的手不自觉地按住了暗牌，此时此刻他忍不住想知道自己的暗牌是什么，这会令他对胜负的判断更准确。可触到暗牌的一瞬间他又犹豫了，因为白泽完全没有看暗牌的意思。只要他翻开这张暗牌，就说明他信心不足了。赌徒必须笃信自己的赌运，他们敢于把成千上万的钱压在“运气”这东西上，怎么能不相信它呢？一旦心里产生一丝怀疑，幸运女神便会抛弃他们。

更重要的是，不能让下属知道他心里生出了犹豫。所谓领袖，不该有“犹豫”这种脆弱的情绪。豢养狼群的人，只能比狼更凶狠。

张天赐吐掉嘴里的口香糖，把手腕也放在桌子上，而后盯着老板，“这个时候不出手就不是兄弟了，对面的快点，我们这边两个人都下注了，全注，你呢？快点儿啊，我急着去拉屎呢！”

老板没有回答。他的手悬在空中，此时此刻他还可以选择放弃，那么他只需要把上一局赢来的一切双倍还给白泽。当然他也可以随时反悔掀翻这张赌桌拔枪打死白泽，在这里他占据绝对优势。

但他不甘心。

他忽然发现自始至终白泽的表情就没有变化过，那张冷如冰霜的脸的表情永远是“零”，零食虚无是空是没有。白泽的眼眸中也是“零”，空的甚至没有其他人存在。

这是一种侮辱，偿还侮辱的办法只有把他的双手都留在赌台上！

老板的手指微动，揭开暗牌的一角。他的眼睛在一瞬间亮了，飞快地眨眼，睫毛忽闪。他忽然闭上眼睛，然后缓缓睁开，眸子里透出十足的笑意。

“好的，我接受你的条件。”他把自己的双手放在赌台上。

飞舞的牌如蝴蝶斑在白泽和老板之间穿梭，白泽拿到的两张明牌是红桃“四”和红桃“二”，老板则拿到了第二张皇后和第二张侍从。

白泽的一套红桃散牌对老板的一对皇后和一对侍从。白泽唯一胜算只能是再出一张红桃，“同花”能够压过老板此刻的手牌，但再次拿到红桃的几率只有四分之一。局面终于明朗了，白泽握着四分之一的胜算，老板握着四分之三。老板公爵的暗牌是一张皇后或者一张侍从，那么李斯特即使握着同花也没用。

张天赐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而白泽居然仍旧没有要去看底牌的意思。

“开牌么？”老板舔着自己白净的牙齿，恣意展现着贵族风度，尽管这风度显得那么浮夸。

“你有两对。”白泽淡淡地说，“所以你的胜算是我的三倍。”

老板微笑点头，并不说话。

“但是我们之间的赌博，其实没有胜率这回事。因为我们押上的东西是失去就收不回来的，翻过来说，几率对我们而言就是百分之百。”白泽说，“所谓赌徒，就是得相信自己的命运……否则就远离赌场。”

白泽轻描淡写地翻牌——红桃皇帝！

历史上著名的恺撒大帝的象征，红桃皇帝。他凑出了同花，突围而出击败了老板的三张皇后。而翻牌那一瞬间他好似早已知道结果般平静如常。

老板怔住了。此刻他脸上的每根线条都扭曲起来，无数种复杂的表情在其中隐现。他并非没有在小概率的情况下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