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2/3）

是整个红鸾司中独一无二的一根！据说是用龙筋混上凤凰的尾血编成的，天底下没有任何剪刀能把它剪断！因为红娘子说，当今皇帝和那位妃子是命中注定的爱人，注定要厮守一生，所以才用上这根特别的红线。

其实这些在我心里都无所谓，因为在皇宫值班最大的好处是伙食真的不错！无论是尚食司，也就是御膳房，还是各宫中嫔妃们的小灶，你大可随便偷来吃！而且这里有全天下最好的佳酿可以痛饮！只要不被武士和宦官发现，日子过得比皇帝还舒服。你管他今晚想跟那个妃子睡觉呢！

不过尚食司也不总是有现成的食物，有些时候也得碰运气，赶上三两寿节，宫中有大典的时候，御膳房总是人满为患，想要搞些猫腻也不太容易。

但是，我在皇宫的所有日子算在一起，只被人抓到过一次。

那天我依然像往常一样，趁着尚食司空虚时溜了进去，灶上正好煮着一直肥鹅，那香味真是让人食指大动。没想到我正要动手撕一条鹅腿，身后忽然有人轻唤我。

“你在做什么？”

我虽然是个阴兵，但毕竟做贼心虚，赶紧把鹅腿放下准备开溜，但我下意识回头一看，便放下心来。

原来是个傻傻的小宫女，她看上去只有十七八的年纪，穿着鹅黄色的宫纱，身材不高，但是双眼很大，水汪汪地看着我，仿佛两眼温泉，让人一下子就能看到心底里去。

“偷嘴的！”她看着我沾满鹅油的双手。

“没，没有，我是来看看这鹅熟了没有。”我被那双眼睛盯着，仿佛连说谎都不会了，这话说出来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嘴巴，试问天底下有谁会信么？

“哦！”她怯怯地答应了一声，自己取了一只漆盘去旁边忙了。

我没想到她就这么相信了，还真有这么傻的人么？我在一旁愣了一会，忽然鬼迷心窍一样走过去。

“我刚才的确有些饿了……”

“啊？你刚才在骗我？”小宫女吃惊地问。

“我没有骗你，我是想看那只鹅熟了没有，然后吃掉它。”我耸耸肩。

“你是在哪个殿值更的武士？尚食司里的东西也敢偷吃？！”小宫女慌张地四处张望，生怕有人经过。

他竟然以为我是个御林军！这么天真的宫女是怎么在人心险恶的深宫中活下来的！

“尚食司里的东西为何不能吃？”我问。

“被人看到了是要挨板子的！”她跺着脚说。

“挨板子也是我的事，与你何干？”我看她惊慌的样子实在有趣，故意逗她，“只要你不说，谁会知道？难道你会去告密？”

“你这人为何如此不知好歹？”她气的说不出话来，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我才不怕她去告密，尽管去告好了，看看你们上哪能找到我这个冒牌御林军，到时候说不定自己还要挨板子。这个时候还是关心一下那只肥嘟嘟的鹅吧！

“你，叫你呢！”

“又是何事？”我回头见她站在门口犹豫着不走，觉得她很烦。

“这个……给你吃……”

我愣了一下，看着她放在桌子上的一只用绢帕裹成的小包。

“以后别偷吃这里的东西，被人抓到很惨的。”她红着脸说，“后头要是再饿了，就到兴庆殿来找我，反正娘娘赏了我很多点心都吃不掉。”

作为一名阴兵，我这还是第一次被别人施舍食物。

“忘记告诉你了，我叫灵儿。”小宫女羞涩地施了个礼，转身跑掉了。

从我有记忆那天开始，我就是远比人类强大的存在，他们有时候需要惩戒，大部分时间都很脆弱。所有在我眼中的他们，就像他们眼中的蝼蚁一样，他们仰视我们，膜拜我们，以我们为神灵，凭借那些捕风捉影的故事来塑造我们的传说，可从未有人同情过我们。只是一块小小的米锦，用米粉做的，再用樱桃染色，在那个年代可以说是最普通的一种糕点，可是那天我却吃出了一种从未出现过的味道……

那种味道直到今天，依然让我怀念。

一开始我还以为她只是说个笑话，哪里有人会为了萍水相逢的人做这种事情呢？却还是忍不住去兴庆殿找她，看她是否会真的兑现诺言。

我没想到的是，替我传话的宫女进去不久后，灵儿就抱着一只大食盒跑出来了，里面全都是平时她攒下来的点心。

我有点奇怪，心里想这个宫女可能真的是个傻子。那天之后，我经常到兴庆殿去找那个小宫女玩。慢慢跟她熟悉了才知道，她其实对每个人都是那个样子，每天笑眯眯的，傻傻的。

每次我出现的时候她都很开心，除了那些点心，偶尔还有娘娘赏下来的酒喝。虽然这些东西我在尚食司想吃多少就有多少，可是总觉得在她那里吃会更香一些。

有时候娘娘和皇帝一起去华清宫了，我们见面的时间就会更长一些，还能趁别人不注意坐在凉亭下聊天。这个小宫女仿佛对外面的世界全然不了解，我随便跟她讲讲外面的笑话，都能让她笑的前仰后合。

有一天，她突然问了我一个问题。

“天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