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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里迸发，不加任何掩饰。

程烟容却依旧只是定定望着他，眼里泛起一抹异样来。

她眸色轻眯：“我以为，你会喜欢。”

这话倒是出乎裴玄珏的意料。

裴玄珏却是忍不住大笑了出来。

“喜欢？我会喜欢？”

“程烟容，我情愿死也想要离开你，你到底是哪儿来的自信，认为我会喜欢跟你过成婚一年的纪念？”

质问声让程烟容神色恍然。

她眉头不解地皱了起来：“可这段时间，你跟我相处得不是很顺利吗？即便你是装的，可我们相处得很愉快，很合适，不是吗？”

第39章

听着她这番自以为是的话。

裴玄珏此刻是连恨都恨不起来了，他只觉得可笑。

可笑自己竟然会在这么个不懂感情的怪物身上浪费自己的感情，不论是爱还是恨，程烟容从来不懂。

过了片刻。

裴玄珏深呼吸一口气，突然没了跟她争辩过往的念头。

毕竟，两辈子的时间都没能让她认清他们之间的问题，他说再多又有什么意义呢？

“程烟容，你还是不会放我走的对吗？”

他只这么问。

程烟容神色间也重新染上了一抹戾气，她眉头微蹙：“你为何就是非要走不可？裴玄珏，前世你便是如此不懂事，今生又去鬼门关走过一遭，你为何还不能醒悟？”

“你只有待在我身边才是最安全的，而我也没有要跟你和离的意思。”

“从前，你是最适合做我夫君的人。”

“如今更是，毕竟在这个世间，只有你和我拥有着两世记忆，我们本就是天生一对。”

程烟容的每句话都不让裴玄珏失望。

他冷冷望着她：“可我若是非要走呢？”

“你是我的夫君，裴家如今也已经跟你脱离了关系，你的赘礼被带走了，你从前买下的那处宅院我也已经知道在哪儿，裴玄珏，你还能去哪儿？”

程烟容冷静冰冷地将他的现状一一剖析。

心也早已经冷到麻木。

裴玄珏再度看清了面前的这个人。

原来她早已经做好了准备，她早已经猜准了他无处可去。

裴玄珏却偏偏不这样如她愿。

他勾唇冷笑：“不对，我还有祁乐。”

祁乐的名字一出来。

程烟容的脸色便变得更黑，她眼底翻涌起冷意，随即却是笃定道：“你不会的，你根本就不爱祁乐了，你也不可能去连累她。”

原来，她也认准了他的性子。

她认准了他心软，认准了他心善，不会将无辜之人拉下水。

可若是他变了呢？

裴玄珏眸底一片平静，定定望着她。

随即，他再度笑了出来。

“可她愿意啊，程大人，你看不出来吗？小郡主愿意带我走，她这样待我，我很受感动。”

“与其跟你在这程府继续蹉跎余生。”

“我情愿……跟祁乐私奔。”

他将最后一句话的最后两个字说得轻飘飘。

在话音落地的瞬间。

程烟容的脸色如他所愿难看至极。

她怒目圆瞪，满是不可置信：“裴玄珏，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

“当然，我说我要跟外女私奔，我不是你理想中的贤夫，我做了要受万人唾弃的事，我会让你们程家丢尽脸，我还会辱骂岳母，殴打小姨子，对外做尽失态之事！即便这样，你也不肯休我吗？”

裴玄珏露出灿烂的笑意来。

他每说一句话，程烟容的脸色便更难看一分。

到最后，她静静望着他，冷冷吐出一句：“你疯了。”

“是，我是疯了，我早就被你逼疯了！”

裴玄珏依旧点头应承下来，他红着眼睛瞪着对面的女人，几近咬牙切齿：“还是说，非要我死了，才算是彻底解脱？”

“莫要胡言！”程烟容呵斥他，眼里闪过些许慌意，又很快被她压下，她冷声道，“你就算死了，也还是我程家的女婿。”

一句话，让裴玄珏的心瞬间平静下来。

他疲倦至极靠在床榻，声音平淡——

“程烟容，这世上像我这样所谓温柔男人有很多，你为何就是独独不肯放过我？”

熟悉的话入耳。

此刻，程烟容的心头却如遭重击。

她忽地也问起了自己的心：是，她为何就是非裴玄珏不可？

第40章

心口砰砰直跳。

答案似乎要呼之欲出。

可程烟容却眉头紧蹙，往后退了几步。

她打断了自己的思绪，只冷冰冰看向裴玄珏。

“莫要再说这些胡话了，你好好休息，我会重新让人守在院子里护你安全。”

言下之意。

便是重新给他禁足罢了。

裴玄珏笑了下：“是吗？不过你这些护卫，应该防不住祁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