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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总说：“不认识，那就去认识！都一个学校的了，想见到还不容易？我当初可都是追去巴黎见你妈了啊。”

况月林适时制止：“别开你儿子玩笑了，人家都不认识，也根本没想去认识，就只是喜欢人家拍的片子，是吧，扬扬？”

贺司扬压根不想说话，他只不过是心血来潮，早知道就不给他爸妈看了。

但他爸有一句话说得没错，都是一个学校的，想不碰见也难。

食堂里，学校放映露天电影的操场，两人几次都眼神对眼神撞见了，但都装作不认识，即便有陈挚和鹿溪缓和气氛，两人隔着座位一起看了整场电影，也从头到尾都没说一句话。

一直到那次在学校门口，他最终还是被陈挚喊去当了制片，片子剧本是她写的，她来片场送饮料，两人才说上了话。

两个番外 苹果游戏

周小玩写的是一个中年女人, 拉一辆板车，上街去卖青苹果。家里有老有小要供，还有一个病着躺在床上，只她一个劳动力。晚上做点手工活, 上午卖早点, 下午就拉着板车到工业园区, 那里来往人流量大。有一条道专摆摊，卖什么的都有, 她隔壁是个鱼贩子, 下市的时候总要撺掇她买条鱼回去蒸着吃, 她听过价，太贵，一条鱼抵家里一天伙食费。

这天鱼摊子前来了个客人，跟鱼老板唠嗑, 说家里也养鱼，这阵子陆陆续续就要产卵了。她听了纳罕, 以前在老家养鱼, 都是买了鱼苗来, 倒还没见过鱼是怎么产卵的。那客人买完鱼到了她摊子前, 挑挑拣拣半天，最后没买。

苹果不好卖, 卖不出去留着要烂。晚上固定要挑出一批坏了烂了的，削一削给家里几个吃，她自己喝水。外她从不拿苹果吃，吃一个少一个，少一个少一份收入。夜里，女儿写完作业, 说学校布置了课外任务，周末要到动物园里观察动物，写一篇观后感。

她心里合计着这事儿，第二天一路叫卖着到园区，看到鱼贩子心里一动，鱼也是动物，不是非要去动物园里，票可贵呢。决定就这么做下了，谁知晚上回去路上，又碰见那个客人，她家院子忒大，从门外往里看，玻璃房里几个大鱼缸，咕噜咕噜冒着气泡。

周末，她带着女儿来，让女儿站在板车上往里看，隔得远，鱼不大，哪里看得清，连在不在产卵都不知道。还没看出个所以然，女主人嚷嚷着出来，一脸凶相问她们做什么的，女儿吓得哇哇大哭，她普通话讲不好，好半天解释清楚，女主人请她们进去，女儿却怕得拽也拽不进。作业是大事，她隔天还是带着女儿去了动物园。

那车苹果还剩一半，品相越来越差，买的人越来越少。夏天，午后晒得人要干了，她常年惯头疼，疼得她看人都出了重影。她晕过去一回，醒来丢下摊子，自顾自往外走，她来到那间大院子外，隔着铁门看里面游来游去的鱼，她看得很认真，连头疼也忘了，连女主人出来也没发现。“应该明天才生了，你明天再来看吧！”女主人说。她笑着摇摇头，原路走回自己的摊子，苹果晒蔫了，她挑出最好的那个，在衣服上擦了擦，眯着眼慢慢吃起来。味道比她预想的要差，可她渐渐察觉到一点甜。

这最后一场戏，是女人吃苹果的长镜头，一分钟里，镜头慢慢拉近特写，最后定格在那只苹果核上。

贺司扬站旁边看着，陈挚找来的导演一身花架子，真功夫没多少，一会儿要演员这样一会儿要那样，到头来拍出的东西没区别。不知道编剧怎么想的，本子给人之前不先找个靠谱点儿的，还不如她自己拍来得好……她自己不拍也就算了，都快杀青了也没来现场盯过，就让这么一群人糟蹋她的本子……

他身边摞着一箱备用的苹果，被前头人不小心撞翻，青苹果咕噜噜滚了一地，他先把人扶起来，弯下腰再要去捡苹果，旁边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个人，蹲下来是要帮忙，两人一个低头，一个仰头，视线不期然就撞上了。

尴尬，不自在，不知该说什么。和前几次一样。

好在有青苹果要捡，两人纷纷低下头。

那青苹果圆圆一个，透着清新的果香，还有一股淡淡的酸味儿。看着不大，拿在手里却挺有分量。

周小玩觉得自己胸口也长着这样一只青苹果，平时感觉不到，可每次一见到眼前这人，它就跑出来死死压在她心口，让她很不舒坦。长这么大，就没人让她这样不舒坦过，真有这种时候，她早就把仇报回去了。这人第一回见就藐视她，再见面就改为无视了，好像连看她一眼都觉得浪费时间，她想报仇都开不了口。

再看他那双手，修长是修长，白皙是白皙，干净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