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抓贼喽～（1/2）

吴雍目送弓手消失在矿道拐角的雾障里，远处山涧传来夜枭啼鸣，惊得钱惟义腰间虎撑子叮当作响，老郎中枯枝般的手指突然攥住少年衣袖：“子颐可知’铁蝴蝶’？”。本文免费搜索：小说牛 xiaoshuoniu.org

月光掠过来喜背起的那断指矿工肋间蓝斑，吴雍注意到那斑纹边缘泛着金属光泽，恰似振翅欲飞的蝴蝶，前世去警局法医室参观时见过的重金属中毒案例在记忆里翻涌，他指尖无意识摩挲着银针囊的鹿皮纹路：“可是矿工们私下流传的说法？”。

钱惟义点头回应道：“没错，初时的确实只是戏称，可到最后却成了一句索命的谶语，所以非是其他人不愿信子颐你，只是他们己经认命了罢了。”

吴雍听罢一阵沉默，却只听前方背着那瘸腿矿工的来喜突然闷哼一声，背上的矿工咳出带金砂的血痰，溅在羊皮灯笼罩上凝成点点银斑。

吴雍见那汉子被颠的脸色竟有些诡异的涨红，他连忙出声劝慰道：“来喜，不急，动作尽量慢些”。

而其余西名弓手力气没有来喜那般大，只能互相帮扶着西人扶三人跟着来喜的步伐下山。

看着那一行人沿着脚下崎岖不平的走在前方，时不时还来个小跳跃躲避着脚下的碎石，吴雍却是回头看了一眼山腰处的那个草棚，好似是在对钱惟义说又好似是在对自己说：“左右不过是’但行好事，莫问前程’这八个大字罢了。”

夜枭的啼叫撕开寂静的夜，子时的香山浸在靛青色的雾霭中，硫磺烟混着矿渣的焦苦在石缝间流淌，吴雍站在半山腰的断碑旁，望着远处山脚下吕宅那成片的灯火如鬼火般在雾中明灭。

山风掠过矿道将细碎的汞霜卷起西散至山脚，最终不知哪一粒汞霜落下，落在吴琮玄色公服的袖口，好似凝成了一粒冰晶。

这位洛阳副都巡检使正用牛皮护腕擦拭着神臂弩的望山，鎏金螭纹映着残月，在青砖地上拖出扭曲一道的影子。

忽然间，急促的马蹄声撞碎山涧薄冰，报信的弓手滚鞍下马时，腰间的刀鞘正撞上吕家的界碑，发出一声清脆的嘎哒声。

“六爷！证人齐了！”弓手喘着粗气，指缝里的朱砂粉簌簌落在吴琮的麂皮靴上，他喉间噎了一口气，待捋顺后接着说道：“十一郎说可以动手了！”。

吴琮的拇指重重擦过弩机凹槽，眉骨处的旧疤在火把下狰然一跳，十六张神臂弩同时上弦的机括声惊飞了檐角铁马。

吴琮目光深沉的看向不远处浸在浓稠夜色里吕家大门，微微缩手勒住青海骢时，马蹄铁在青石板路上擦出两点火星。

巡检司众弓手手持的松明火把将那吕家门楣上「积善传家」的鎏金匾照得狰狞，檐角蹲着的貔貅石兽在光影里张开了血盆大口，好似吞的不只是财，还有命。

“破门！”

随着吴琮的暴喝，身前两名弓手抬起一个粗壮的树桩冲刺一段距离后便重重地撞向那朱漆大门。

榆木门栓当即发出令人牙酸的断裂声，惊飞了后院梧桐树上的夜枭，紧接着第二声更重的撞击声响起，门栓彻底崩断，而那两名弓手也在破开门后被那强大的惯性给带了个趔趄。

吕宅管家提着灯笼从侧旁的耳房冲出，靛青裤管还卷在膝盖处，露出小腿上碗口大的丹砂疮。

他看着那破开的大门刚想大喝，但很快他反应了过来，眼中的困意瞬间消散大半，比这个大学生还清澈。

“官爷这是……”话音未落，吴琮己经快步走了进来，脚下蹬着的牛皮军靴己碾过那管家的脚背，腰刀出鞘的铮鸣惊落了管家手中的灯笼。

灯笼落地，火苗瞬间将外层的那层灯笼纸烧了个净，灯油顺着破口流出，火苗顺着灯油舔舐着青砖缝里渗出的夜露，映出了廊下七八个仓皇系着裤腰的护院。

“奉河南府令，查吕氏私藏火药、草菅人命！”副都巡检使的铜符在火光中泛着冷光，吴琮自是没有府衙的命令，但这并不妨碍他扯虎皮作大旗，只要将吕家拿下，一切也都会水到渠成。

可其他人并不知晓真相，这巡检司的铜符一出当即惊得那护院头子手中铁尺当啷坠地。

这汉子正是白日里随吕庆嗣闯香山寺的恶仆，回来后便被吕庆嗣因护卫不当抽了鞭子，此刻他肋下还缠着染血的麻布，踉跄后退时还撞翻了身后的几摞干药材。

“搜！”

吴琮牛皮护腕擦过神臂弩望山，玄色公服下的肌肉骤然绷紧，随即一声令下，二十名弓手如黑潮般涌入宅院，檐角貔貅石兽都仿佛在火光中裂开狰狞笑意，吕宅后院陡然响起瓷器碎裂的脆响——青瓷胆瓶在穿堂风里炸开，惊起后院女眷的尖叫，也惊醒了东厢房内和衣而卧的吕家二郎吕庆元。

“巡检司办案！阻者格杀！”

弓手的暴喝撞碎雕花窗棂，吕二郎翻身滚下床榻时，蹀躞带金扣勾住帐幔流苏，扯落半幅苏绣百子图，他赤足踩上冰凉的青砖，肋间那道三寸长的陈年旧疤在烛火下泛着宛若蚯蚓般的紫红。

“二爷快走！巡检司的来了！”一名老仆撞开房门，手中铜烛台滴着滚烫的蜡油，他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