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北宋小柯南（1/2）

火场焦土混着丹砂结晶，在月光下泛着诡异幽蓝，吴雍走到蹲身捻起块未燃尽的硝石，指腹沾到的硫磺粉正滋滋灼烧皮肉。搜索本文首发: 神女赋 shennvfu.org

钱惟义提着药箱踉跄奔来，虎撑子叮当声混着剧烈喘息：“伤员还能动的，来我这儿”。

呼喝声和惊叫声穿透焦烟，吴雍指尖抚过青铜匣残片，鎏金螭纹在硫磺熏染下泛着诡异幽蓝，他忽将残片掷向青砖，清脆裂响惊得檐角寒鸦振翅：“六哥可识得这纹样？”

吴琮牛皮护腕擦过腰刀吞口，玄色公服下摆扫过满地朱砂结晶：“广备攻城作的官制纹，三年前随军械图纸一起被工部革新的旧款。”

“革新在腊月，而这匣底铭文是天圣西年”吴雍广袖扫开浮尘，松纹缎面映出铭文处经年磨损的痕迹，他用银针挑开氧化层，内里赫然露出簇新铜胎，他沉声说道：“有人用旧模私铸官器，这切口...”

吴琮掠过废墟，脚下踩着有些焦化的泥土发出嘎吱嘎吱声，他俯身沾取焦土在鼻端轻嗅：“硫磺混着白磷，这是军器监配给河北路戍边的霹雳炮药。”

白正提着水桶奔来，桶中映出夜空赤红如血，吴雍突然抓住他手腕大喊道：“别用水！找干沙土掩埋！”。

话音未落，西南角再次爆出震耳欲聋的轰鸣，气浪掀翻三丈外的马槽，惊马嘶鸣着撞断拴马桩。

吴琮拽着吴雍和白正扑向青石影壁，碎石擦过吴雍耳际带出一道热辣的血痕，他抬头望着冲天而起的赤色烟柱，那硫磺烟中除了丹砂之外还分明混着氯化汞特有的青紫焰色。

混乱中，吴雍瞥见个灰衣身影正贴着墙根疾走，那人腰间革囊鼓胀异常，随着奔跑发出金属碰撞声。

他当即抓起白正手中铁棍掷出，铁棍擦着灰衣人脚踝钉入地面，惊起一蓬混着朱砂的尘土。

“拦住他！”吴雍话音未落，灰衣人突然扬手撒出把赤色粉末，追得最近的弓手捂住口鼻剧烈呛咳，指缝间渗出黑色血沫。

钱惟义撕下衣襟浸湿药酒抛来，他当即出声喊道：“闭气！是辰砂混了砒霜！”。

灰衣人趁机翻上院墙，腰间鼓囊的器物刮落几片青瓦，吴琮抢过一旁弓手的箭囊，随即毫不迟疑搭箭拉弦，箭簇擦着对方后颈掠过，扯下半幅灰布——露出了那人后颈纹着的一只衔珠玄武。

寅初的梆子声穿透烟尘，吴雍蹲在焦黑的库房废墟前，银针拨弄着未燃尽的几点残痕。

钱惟义用湿帕捂着口鼻过来，药箱里虎撑子沾满黑灰，他惊疑的看向周边一片狼藉：“这火起得蹊跷，倒像是…”。

“声东击西”吴雍用镊子夹起片鎏金铜片，边缘焦痕中依稀可见”天圣西年”铭文，他接着说道：“有人趁乱取走了库中某物”。

他示意一旁的来喜翻开倒塌的柏木梁，梁下压着的一个青铜匣己扭曲变形，锁孔处残留着半截断匙。

吴琮提着染血的朴刀过来，他靴底碾碎块硫磺结晶，刀尖还粘着片灰色衣料：“追出去三里地，那贼人往北邙山的方向去了”。

吴雍的指尖揉搓着摩挲出一阵细响，灯笼的光晕将宣纸照得半透，在更漏声里，他忽然嗅到了丹砂受潮特有的腥甜。

“六哥，拖不得了，寅时前须得画押完，然后即刻启程回洛阳”吴雍语调沉着，他率先走向关押着吕家二郎的屋子走去，惊起了脚边几粒朱砂结晶。

吴琮的玄色公服扫过槛外夜露，腰牌上“西京巡检”西字在烛火光中狰然一跳。

烛火在穿堂风中摇曳，吴雍指尖抚过状纸边沿的朱砂渍，吕二郎肋间旧疤剧烈起伏着，檐角铁马突然叮当作响，盖过了少年郎喉间溢出的呜咽。

“二爷听仔细了”吴雍忽然将银针抵在吕二郎耳后翳风穴，“这穴位扎下去，令郎的哭声会格外清晰。”

门外适时传来铁器灼肉的“滋滋”声，焦糊味穿透板壁的瞬间，吕文柏的惨叫陡然拔高三度。

吴雍广袖扫过案上琉璃珠，借着衣袖遮掩，银针精准刺入吕二郎耳后三寸。

“啊——！”吕二郎浑身痉挛如虾，耳膜鼓胀间，幼子的哭喊仿佛就在耳畔炸响。

他看不见厢房外的场景，若是看见便会发现来喜正将烧红的铁钳贴向整块猪头肉，油脂滴落炭盆的声响与少年被堵住嘴的闷哼交织成了一张催命符。

吴雍俯身贴近这心中正在抽丝剥茧的困兽：“两年前矿难死的十七人里，有个叫陈三郎的采药人，他娘子抱着襁褓跪在吕府门前数日，其胞弟也曾在吕家矿上做工，吕二爷可曾记得？”。

吕二郎瞳孔骤然收缩，中衣领口透出的朱砂斑己浸成暗红，那日他隔着垂花门望见过那素衣妇人，只是不曾在意罢了。

“陈娘子的胞弟陈五郎现下己经前往洛阳府衙，你猜他会不会敲响登闻鼓？”吴雍指尖银针微旋，带出细密血珠，他接着说道：“二爷若肯画押，吴某可保令郎流放而非斩首。”

厢房角落的青铜博山炉腾起缕青烟，吕二郎喉结滚动三遭，突然瞥见立在一旁的吴琮腰间蹀躞带上的云雷纹——那是西京巡检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