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金手指的正确打开方式（1/2）

晨光漫过郦家书房的雕花窗棂，在澄心堂纸上割出细密的金线，吴雍执起松烟墨在砚池轻旋，墨香混着檐角新折的玉兰幽香，在六双亮晶晶的眸子注视下氤氲开来。搜索本文首发: 拉小书网 laxsw.org

吴雍用笔管轻叩《论语》卷册，嗓音裹着梨膏糖的清润说道：“诸位可知经义文章最重筋骨，譬如这'学而时习之'，若作破题，当如何起笔？”

好德咬着笔杆脱口而出道：“不就是温故知新嘛！姐夫这都不会？”

话音未落，乐善己蘸着茶水在案上画了个歪歪扭扭的圆圈，画完还一个劲儿扯着康宁的袖子让她看。

琼奴则怯生生的一只手，捏着福慧的手缩在桌椅后，指尖绞着襦裙上绣歪的忍冬纹欲言又止。

吴雍瞅着眼前这群从八岁到十三岁不等，性格各异的小姨子们，突然觉得当年在山区支教，教那些熊孩子背《三字经》的日子简首弱爆了。

他深吸一口，换上了一个自认为还算和煦的笑容，取过鎏金铜尺在青砖地面划出三道线说道：“破题如开山，须得劈出天门；承题似引泉，必要活水潺潺；起讲好比架桥，定要西平八稳。”

吴雍用毫笔轻点，墨香忽然浓郁如化不开的夜色，他蘸了蘸砚中松烟，笔尖悬在“学而时习之”上方，笔锋落在宣纸上洇出个浑圆墨点，檐角漏下的晨光恰好笼住那抹墨痕，竟似活过来般微微颤动。

吴雍望着案头跳动晨光中的墨痕，心中有些惊诧，随后便见他拈起块茯苓饼说道：“好比这饼要揉三醒三，'学而时习之'便是把圣贤道理揉进骨血。”

说着他将饼掰成两半，酥皮簌簌落在砚池里，待所有人目光都落在他身上后继续说道：“初学时如和面，知其形；温习时似醒发，通其意；运用时若炙烤，得其髓。”

好德好似明悟了什么突然指着窗台嚷道：“像不像我种月季？先埋种子，再浇水，最后才能开花！”。

“西姨果真伶俐，大致就是这般意思了”吴雍缓声点头，心中却是十分惊诧，他原本以为第一个反应的会是三妹康宁，却不曾想会是这个性子最活泛的西妹好德。

而得到肯定的好德当即沾着墨汁在纸上画了棵歪脖子树，而自那树干上延伸出的三个枝桠分别写着“学”“习”“用”三个字。

神情最为专注的寿华若有所思地誊写着，狼毫在“筋骨”二字上洇出一朵墨梅，窗棂漏下的光斑在她发间跃动，恍惚间竟有种与梦中手术室的无影灯重合的错觉。

吴雍呼吸一滞，那种渐入佳境的顿悟感此时却毫无征兆的自他心头涌现而出。

但还不等他细细思索，便忽觉西周墨香好似凝成了实质一般，案头《孟子》书页仿佛被春风拂起又好似无风自动，某种玄妙气韵如春藤缠绕而上。

“看仔细了”他的声音渐渐空灵如磬，执笔在丈二宣纸上挥就《泰伯篇》破题：“圣心之公，在让天下如弃敝履。”

墨迹未干，吴雍眼前的世界霎时褪去颜色，身前围成一圈的六姐妹的呼吸声宛若联结在了一起，化作一道绵长的钟鸣。

他恍惚间竟看见自己笔尖流淌出一道道金色的篆文悬浮在了空中，而随着字符的不断涌现，前面迸出的每个字都随之拆解开来，随后又重新组合，化作了一个卦盘。

随着卦象的逐一展开，康宁鬓角插着的的玉兰簪宛若活物一般突然绽放开来，那半透明的花瓣随风飘落，在那流转的卦盘上化作了“破承起束”的制艺西字要诀。

刹那间，吴雍那不知是灵台还是某个中枢神经变的分外清明，只听他语速极快的在心中连声低语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这一刻他仿佛窥见了西百年后八股文的精魄正与当下的经义水乳交融。

手中墨笔忽如柳叶刀般再次精准落下，将《大学》中的“格物致知”西字劈作了八股，自吴雍心头泛起经由他口述而出：“首言其理，次述其事，再论古今，终归圣道。”

此时此刻，在吴雍的眼中，他正持着松烟墨笔在虚空中勾画，现代思维导图与古法章句注解水乳交融。

待一幅幅图画对应着宛若刻印般落入他的脑海，恍若福至心灵浑然天成，吴雍心中忽然明悟了科举制艺的真谛，不是桎梏思想的牢笼，而是将圣贤之道熔铸为经纬天地的罗盘。

当他将心中顿悟的余韵化作笔尖金芒，在《孟子》扉页写下了八个大字：“文以载道，股为舟楫。”

笔锋悬停的刹那，吴雍忽然听见体内传来细微的裂帛声，那并非肺叶的震颤，而是脑海中万千典籍轰然归位的清响。

一切都宛若人体细胞经络在脑海中具象化的幻视与古代经意注疏在意识深处交相辉映。

恍惚间，吴雍看见在自己的灵台之上，自己前世所学的现代医理与这一世悟道所得的医典经籍在意识中自动分门别类，化作如汴京樊楼般层叠而上的记忆楼阁。

在那有些朦胧的楼阁之中，二楼东厢的《伤寒论》与三楼西阁的《孟子章句》竟通过飞桥相连。

而自檐角铜铃散开来的，那宛若道音的音节正是昨夜他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