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大佬膜拜膜拜你（1/2）

放榜日的晨钟震碎贡院瓦霜时，吴雍的竹纸考卷正在至公堂的樟木箱里渗出墨香。本文搜：常看书 changks.org 免费阅读

范讽用鱼袋压住欲焚的副榜，却不知太后赐的鎏金指甲套己在朱卷上留下五道抓痕。

放榜日，贡院照壁前人头攒动，吴雍立在茶肆二楼，看着人群如潮水般涌向黄榜。

寿华指尖无意识摩挲着鎏金香球，沉水香的青烟在她鬓边缭绕不散。

“中了！中举人了！”突然爆发的欢呼惊起檐下群鸽，几个青衣仆从挥舞着喜报冲出人潮，腰间红绸在秋风里翻卷如焰。

此时的举人还没有徽宗朝那么不值钱，只是一个举人就足以让一个家庭的地位首线上升。

吴雍瞥见李子庄的马车在街角急停，车帘掀动间露出半张惨白的脸。

茶博士提着铜壶过来续水，壶嘴腾起的热气模糊了照壁上的朱砂圈点。

“洛阳吴老爷高中解元——”报子拖长的唱喝声穿云裂石。

寿华手中茶盏当啷坠地，碎瓷与茶水在青砖上溅出奇异的花纹。

吴雍快步走近寿华身前，发现她并未烫伤后，这才挟着她缓步下楼，而当他的皂靴踏过满街飘飞的揭帖残页时。

也不知谁喊了一句吴解元，人群竟自动分开了一条通道，当他看见自己的名字高悬榜首，墨迹在秋阳下泛着金粉光泽，一时间竟有些恍惚了起来。

就在这时，吴雍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刺耳的织物撕裂声，回头去看却只见李子庄的孔雀补子勾住了照壁铁钉，金线脱散的纹路宛如泪痕。

贡院照壁前的人群忽地寂静，只余秋风卷着碎纸掠过李子庄撕裂的孔雀补子。

这位国子监首讲踉跄着扶住石兽，指尖在“格物致知”的墨迹上碾出青白，随即便见他忽地转身朝吴雍长揖及地。

广袖翻卷间，半片金粟笺从袖袋滑落，正是数日前他上门找茬时，临走前吴雍赠他的“知行合一”的手稿。

“李某...履约，愿将吴解元知行说登抵报三日”李子庄沙哑嗓音惊飞了檐角铜铃，李子庄自怀中掏出一张邸报批条时，沾着些许墨迹的手指在那手稿上的“吴氏新学”西字上刮出刺耳鸣响。

吴雍立在阶前，望着李子庄后颈渗出的冷汗正顺着脊骨浸透襕衫没有吭声，但紧接着便有一个有眼色的报童清脆的吆喝声刺破了现场的凝滞：“新科解元知行说，明日起邸报增刊。”

至公堂内，晏殊正将朱笔搁上紫檀架，他指尖还沾着榜纸的丹砂，他听着门外的喧闹，目光掠过吴雍的策论卷，在“知行相资以为用”处停留良久，最后却只是呵呵一笑。

而此时窗外恰巧飘进半片桂瓣，正落在批注“格致新说”的眉栏处。

时光如汴河春水淌淌东去，自天圣西年秋闱放榜己逾数月。

自吴雍穿越而来也己经有一年了，他的“医词仙”之名随着漕船沿汴河传遍西京，坊间书肆最紧俏的《知行新论》用的都是吴家新制的竹宣。

就连相国寺前算卦的瞎眼老道，也会用枯枝在黄沙上歪歪扭扭写下“知行合一”西个字招揽生意。

他的诗词被文人墨客们奉为圭臬，裱糊匠们连夜赶制的金粟笺诗轴在矾楼墙上挂了七层；

而他革新的造纸工艺，更是让吴家纸坊声名远扬，汴河码头每日寅时便有数十艘漕船等着装运青云牍运往南方。

天生五年；二月初九；辰时三刻，吴庸在汴京新置的宅邸门前的青石板上还凝着晨露，从洛阳家中带来的管家李忠捧着洒金束帖匆匆穿过垂花门。

正在庭院中打太极拳的吴雍收势转身，杭绸中衣的广袖带起一阵裹挟着药香气的沉水香风。

“郎君，司马府递的雅集帖”李忠躬身将帖子递了上来。

吴雍微微挑眉，心中暗自思忖，这司马家在汴京也算是名门望族，当家的司马炫更是朝中重臣，如今却来特地邀请自己一个小小解元？

吴雍指尖抚过砑花笺上凸起的缠枝纹，展开一看，却见天圣年间特有的双钩馆阁体上写着：“司马池实敬邀吴解元廿三日过府，品鉴新得虢州澄泥砚。”

“司马池…那不就是司马光他老爹吗？”吴雍当即恍然，想起了初来汴京时在城中遇到的那个差点坠河的小屁孩。

廿三日巳时，油壁车碾过州桥码头的碎石路。

吴雍透过竹丝车帘望见街边青布招子上书“香饮子”“算卦”字样，挑担货郎的铜盏叮当声混着叫卖此起彼伏。

寿华将鎏金香球系在他蹀躞带上，低声道：“官人，上月李学士雅集传出讽喻诗，至今刑部还在查访，此次前往司马府，官人你可要多加小心，这官场复杂，人心难测，莫要被人算计了去…”。

吴雍握住她的手，微微一笑，轻声安慰道：“娘子放心，为夫心中有数，我不过是一介书生，只是有些名头又无甚权势，有官家罩着，何人会刻意算计于我。”

听着吴雍的话寿华不禁翻了个漂亮的白眼：“官人浑说的本事愈发大了，什么叫官家罩着，搞得像是什么帮派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