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梦（上）（2/2）

白翎望着少女在发光菌丛间蹦跳的身影……

“别动哦——”

绮良良倒退着踩进溪水，软嫰的脚底激起的光苔如流萤西散。

她举起那个枫丹进口的留影机。

“三、二......”

白翎下意识要冲进雨幕，却见少女发梢己凝满水晶般的雨珠。

雨丝穿透相纸的刹那，白翎突然看清了当时未曾注意的细节——绮良良举着留影机的手指关节泛着青白，那是将呜咽咬碎在齿间的力道。

镇守之森的光苔在她脚踝烙下蝴蝶状红斑，如同被灼伤的星屑。

“再靠近些呀。”

绮良良在雨幕里倒退，发光的菌菇正爬上她濡湿的裙裾。

白翎此刻在梦中伸出手，却只抓住她当年藏在背后的半张相纸——被水渍晕染的影像里，少女的猫尾正偷偷圈住他的影子。

他终于听见留影机快门声里混着的哽咽。绮良良为他调整衣领时，胸前坠盛满雨水，倒映着少年刻意偏移的视线。

她指划过眼角的泪水，却笑着说这是天空所坠下的雨点。

小狐狸看镜头——"

此刻在梦中，白翎突然夺过她手中的留影机。

冰凉的金属外壳还带着体温，取景框里映出绮良良错愕的猫瞳——那是比绯樱饼更滚烫的真心，是他当年故意装作看不懂的月光。

菌菇幽光突然暴涨成雷暴，记忆碎片如刀锋划过：

她偷偷用三个月全勤换的枫丹留影机，此刻正在他掌心发烫；她背对着他擦拭镜头时，狩衣后领露出未愈的灼伤；她哼着走调的歌谣假装快乐时，尾巴尖正在泥泞里画着破碎的爱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