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准备南下（1/2）

在西九城的唐雨橙却并不知道胡胜利二人的遭遇，他这边日子过的乏善可陈

主要是高考恢复第一年，时间过于匆忙，像他们这边京城是12月10号开考，但换做福建那边就是12月16号。

两场考试时间很近，所以在春天就重启了第二次高考。

而唐雨橙原本热度稍减，也被再次推上隐形的热搜。

主要是考生出来之后发现竟然考卷上又节选了他的风筝作为考题。

虽然很多人都买过风筝学习。

可是还有很大一部分人觉得，己经节选过了，很可能不会再选。

结果从考场出来之后气的拍腿大呼后悔。

这也让唐雨橙的书销量再次激增！

还收到了红旗的约稿，同时期还有全国各地不少地方想请他去写专题报告。

哪怕是这样红火的他，在家里人都在忙的时候也得去轧钢厂小学接瑶瑶，因为瑶瑶放暑假了。

炼钢厂三号高炉喷出的赤红铁屑，纷纷扬扬落在唐雨橙雪白的的确良衬衫上。

这衣裳是柳菁用苏联进口窗帘布改的，掺着金丝的混纺料子在阳光下流转着珍珠般的光泽。

唐雨橙把包甩上肩头，金属搭扣撞在黄铜皮带环上叮当作响——这条镶铆钉的牛仔裤，是他用半本《约翰·克利斯朵夫》跟侨眷子弟换的。

"小唐！"轧钢厂门卫老王从岗亭探出头，"又去邮局取稿费单？"他浑浊的眼球扫过少年裤脚故意撕破的毛边，"穿成这样当心被纠察队逮去。"

唐雨橙没有当回事，纠察队哪里敢抓他。

指尖抚过衬衫第三颗纽扣，那里用银线绣着个花体"C"

今早出门前，媳妇儿搪瓷缸里漂浮的茉莉花叹气，她看着岳母大人寄过来的信出神。

蝉鸣声突然尖锐起来。

唐雨橙摸出怀表瞥了眼，万国表盘浮雕侧脸沾了层铁灰，表链是拆了白金项链改的，在灰扑扑的家属区总招来异样眼光。

穿过锅炉房后巷时，油毡屋顶下窜出几个青工。

为首的大刘吹了声口哨："哟！大作家又去接妹子了"他故意把"大作家"几个字咬得劈了音，工友们哄笑着往地上吐瓜子壳。

唐雨橙加快脚步，汗珠顺着脊椎滑进腰窝。

对于这些人他是懒得理会的。

他知道有些愤青肯定不喜欢他的招摇，明天厂区公告栏又会多幅漫画：穿喇叭裤的男青年捧着洋文书，头顶气泡里写着"我要腐蚀无产阶级"。

上周广播站刚念完批判文章，说有个穿花衬衫的"流氓"在文化宫跳扭屁股舞，据说叫什么胡凯旋的。

附属小学铁门外的泡桐树上，瑶瑶正踮着脚够蝉蜕。

褪色的红领巾系成蝴蝶结，随着动作在瘦伶伶的锁骨间扑棱。

看见哥哥的身影，她像只受惊的麻雀般落下来，白鞋在煤渣路上蹭出两道黑痕。

"闭眼。"唐雨橙从书包夹层摸出红绸包。

瑶瑶的睫毛在颧骨投下栅栏状的阴影，首到冰凉的金属贴上手心才猛地睁眼——上海牌女式腕表正躺在绸布中央，表盘边缘镶着圈极细的碎钻。

小姑娘突然蹲下捂住嘴，马尾辫扫过哥哥蹭着机油的白球鞋。

上周她和嫂子在百货公司橱窗前驻足了二十分钟，售货员隔着玻璃讥笑："工人阶级买这种修正主义货色？"

李羡鱼回来后专门和唐雨橙提了这事儿。

我的书连载结了稿费。"唐雨橙蹲下身扣表。

给妹妹戴这么好的东西，就是想让她知道，以后长大了别学她姐，自己值得更好的。

瑶瑶把耳朵贴在表盘上，秒针走动声混着哥哥身上淡淡的蓝黑墨水味。

“瑶瑶你先去吃饭，我遇到个熟人。”

远处传来食堂开饭的钟声，她却突然被阴影笼罩——张红英的的确良衬衫绷得像要炸线，肥硕的身躯堵住了整条林荫道。

食堂采买员浑黄的眼珠几乎黏在表盘上。

她上周刚倒卖了两桶菜籽油，指甲缝里的油垢在阳光下泛着荤腥的光："这不是后勤科丢的罗马表吗？"

瑶瑶的手腕被铁钳般的肥手攥住，表带勒出的红痕像套了副血镯子。

唐雨橙跟朋友交谈回来，走近闻到妇人身上陈年的猪油味混着新偷的卤汁香，这让他想起上月前世在大学食堂吃出的蟑螂腿。

"，你说这是你们食堂丢的表？发票在我这儿。"

唐雨橙从牛仔裤口袋夹出淡蓝票据，百货公司的公章红得刺眼。

张红英腮帮子的肥肉抽了抽，突然抬脚跺向瑶瑶细瘦的脚踝。

表带应声崩断，表盘在煤渣路上滚出老远。

人群从西面八方涌来。

穿劳动布工装的汉子们嚼着蒜瓣起哄，挎菜篮的主妇们伸长脖子张望。

唐雨橙看见宣传科新来的女干事举起海鸥相机，镜头盖上的红绸带在风里飘成一道血痕。

"什么家庭买得起进口钻表？"

张红英的唾沫星子喷在发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