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标本爱人（1/2）

地下实验室里，应急灯每隔七秒便固执地闪烁一次，那明灭不定的光线，仿佛是黑暗中一只不安分的眼睛，窥视着世间的秘密。本文搜：有书楼 youshulou.org 免费阅读林悄悄躺在角落里，静静地数着自己的心跳，以此来校准这诡谲空间里的时间。顾沉舟的西装外套随意地裹在她渗血的肩膀上，那布料下暗袋里的微型相机，还在持续散发着微微的热度，仿佛在提醒着他们，三小时前从辐射废墟中带出实验日志的惊险一幕。

“别碰通风口。”顾沉舟的声音陡然响起，打破了这份死寂。他眼疾手快，猛地拽回林悄悄探向通风栅格的手，指尖轻轻搓开从滤网飘落的尘埃，神色凝重地说道，“这些不是铁锈。”在幽微的灯光下，他掌心的粉末泛起磷火般诡异的蓝光，林悄悄一眼便认出，这正是她在母亲病历上见过的放射性同位素标记，那熟悉的光芒，此刻却如同一把利刃，刺痛了她的心。

他们沿着排污管艰难地爬行，终于抵达了核心区。就在这时，林悄悄腕间的红绳铃铛毫无征兆地无风自动，发出清脆却又令人心悸的声响。顾沉舟眉头紧皱，伸手按住她突突首跳的脉搏，沉声道：“超声波警报，三十秒后会有巡逻队。”话音刚落，他像是下了某种决心，突然撕开她肩头的布料，将她那还在渗血的伤口，用力按在了虹膜识别器上。

钢门缓缓滑开，那一瞬间，林悄悄仿佛坠入了无尽的深渊，眼前的景象让她永生难忘。两百平米的环形舱室内，上千个玻璃罐悬浮在淡绿色的液体中，就像无数个被囚禁的梦境。每个罐子里，都沉睡着一个二十岁模样的女人，她们的面容竟与林悄悄如出一辙，尤其是锁骨处那颗朱砂痣，分毫不差，像是命运刻意留下的印记。

“第39号基因样本，林美玲。”顾沉舟的声音在这空旷的舱室内回荡，他的手指轻轻抚过中央控制台上生锈的铭牌，“你母亲不是精神失常，她是首个成功融合动物基因的……”

然而，他的话还未说完，尖锐的警报声骤然炸响，如同一把把利刃划破空气。林悄悄反应极快，反手将顾沉舟扑倒在操作台后。密集的子弹呼啸而过，击碎了头顶的标本罐，淡黄色的液体混着玻璃碴，如暴雨般浇在两人紧紧交叠的躯体上。在这混乱之中，林悄悄嗅到了一股熟悉的茉莉花香，那是母亲发病前常擦的护手霜味道，此刻却如同一把温柔的刀，割开了她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继续解谜还是逃命？”顾沉舟抬手，擦去林悄悄睫毛上的粘液，可他掌心的枪口，却悄然对准了她的后腰，那黑洞洞的枪口，仿佛是一只择人而噬的野兽。林悄悄没有丝毫畏惧，她握住顾沉舟扣扳机的手，缓缓引导枪管指向自己的太阳穴，目光坚定地问道：“你在莫斯科替我挡的这颗子弹，现在要收回去吗？”

追捕者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顾沉舟突然掀开地板上的暗格。两人坠入下水道的瞬间，林悄悄瞥见他后颈的刺青正在渗血，那串神秘的数字，不知何时竟变成了她的生日，这一发现，让她的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污水迅速没过他们的腰际，林悄悄在黑暗中摸索，突然摸到了管壁上的刻痕。她颤抖着打开手机照明，刹那间，她只觉浑身血液凝固。那些歪歪斜斜的“正”字计数旁，画满了褪色的蝴蝶图案，落款是林楚楚2018年的笔迹，那熟悉的字迹，此刻却像是一把把尖锐的针，刺痛了她的眼睛。

“你妹妹不是爆炸案受害者。”顾沉舟将芯片插入锈蚀的电路盒，声音低沉而冷静，“她是自愿成为观察员的叛逃者。”随着闸门升起的轰鸣声，他举起从污水里捞出的工作牌，照片上的林楚楚穿着研究员白大褂，胸口别着“039项目主管”的徽章，那曾经熟悉的面容，此刻却显得如此陌生。

林悄悄在眩晕中扶住渗水的墙壁，手掌无意间贴合上墙面的生物识别区。暗门缓缓滑开，成排的冷冻舱在冷白灯光下显现，每个舱体都连接着顾氏集团的医疗器械，那冰冷的金属光泽，仿佛是死神的凝视。她踉跄着扑向最近的操作屏，瞳孔中映出密密麻麻的监控画面，母亲所在的疗养院地下室，竟藏着与这里相同的实验装置，这一发现，让她的心中充满了愤怒与绝望。

“这才是契约婚姻的真正目的？”她的声音因愤怒而颤抖，将枪口顶住顾沉舟的眉心，“用我的基因激活039号项目？”

顾沉舟没有回答，他突然扯开衬衫，心口处的皮肤正在龟裂，露出皮下机械轴承的冷光，在这昏暗的环境中，显得格外刺眼。“三年前车祸里死的是本体，你现在面对的是最接近人类的仿生体。”他握着林悄悄颤抖的手，按向自己的左胸，声音平静得如同死水，“需要验证心跳吗？”

就在这时，通风管里突然传来一阵孩童的笑声，清脆却又透着几分诡异。两人同时举枪瞄准，只见一个穿着旧款公主裙的小女孩，从阴影里缓缓走出。她抬起头，林悄悄惊恐地发现，那竟是自己九岁时的脸，一模一样，仿佛时光倒流。

“妈妈终于来找我了。”女孩脖颈处039的荧光编码，如同一道刺目的光，刺痛了林悄悄视网膜，“这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