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陌路同谋（1/1）

暴雨如注，疯狂地冲刷着国贸三期那光洁的玻璃幕墙。本文搜：零点看书 0diankanshu.org 免费阅读林悄悄臂弯搭着被雨水浸透的羊绒大衣，步入电梯。电梯内的镜面映出她眼底的血丝，尽显疲惫与憔悴。昨夜，她在城中村的排水管道中寻到的账本，此刻正静静躺在Gucci手袋里，仿佛散发着滚烫的温度。账本上劣质的油墨混杂着下水道那令人作呕的腥气，可即便如此，也比不上此刻会议室里剑拔弩张、一触即发的硝烟气息。

“晟世收购慈安疗养院的议案全票通过。”顾沉舟手上的翡翠扳指轻轻叩击着檀木桌，发出清脆声响。大屏幕上亮起的股权结构图里，林母的名字被特意标注成了刺目的红色。顾沉舟目光灼灼地看向林悄悄，语气中带着一丝挑衅：“林总监是打算弃权，还是继续当你的孝女呢？”

方谨言坐在一旁，金丝眼镜在灯光下闪过一道冷光。他从容地从Burberry公文包里滑出律师函，不紧不慢地说道：“根据《非营利性医疗机构保护条例》，慈安的土地性质变更需要全体患者签字同意。”说着，他指尖在手机上轻轻一点，投影仪的画面瞬间切换——只见三百名银发苍苍的老人举着联名信，静静地站在雨中。最前排轮椅上的赵婆婆，颤颤巍巍地举起一张林悄悄童年时的照片，画面显得格外刺眼。

裴翊把玩着手中的雪茄，雪茄在他指尖缓缓转动了半圈，一截灰烬悄然落在顾沉舟精心准备的收购方案上。他漫不经心地摸出鎏金打火机，点燃了那份文件，语气带着几分玩味：“高盛愿意溢价30%参与竞标，当然……”火焰迅速吞噬掉巴哈马群岛的银行代码，会议室里顿时弥漫着龙涎香被烧焦的苦涩味道。

林悄悄的高跟鞋在满地的纸屑上重重碾过，Jimmy Choo的鞋尖沾上了周慕白摔碎的青瓷杯残片。她面色冷峻，将MAC口红用力旋到极致，用那鲜艳的猩红色在补充条款的空白处划过：“加上这条——若三年内出现医疗事故，收购方需无偿返还经营权。”顾沉舟握着钢笔的手在纸上悬停了足足三秒，随后，他突然发力，钢笔划破了林悄悄的手背，血珠缓缓渗出，渗入“事故”二字，就像一枚诡异的朱砂印章。

手机在会议桌下不合时宜地震动起来，林悄悄悄悄查看，是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监控视频：程念安身着护士服，正在仁爱医院档案室里复制039病房的资料，她护士服口袋里露出半截沉香手串。林悄悄见状，借口补妆匆匆冲进消防通道。然而，她却撞见唐薇正对着气窗精心补妆，唐薇耳朵上的卡地亚耳钉折射出楼下蹲守狗仔的镜头光。

“首播事故可比并购案有趣多了。”唐薇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她的口红印在了消防栓的玻璃上，就像一道触目惊心的新鲜伤口。“今早热搜说你为了争夺家产，把自己的生母都逼疯了，需不需要我教你怎么卖惨啊？”说着，她突然猛地拽住林悄悄手腕，指甲深深掐进林悄悄昨夜搬运账本留下的淤青处，“程野的尸体在法医中心失踪了，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暴雨愈发肆虐，很快便淹没了金融街的下水道。林悄悄踩着积水，心急如焚地奔向律所地下室。方谨言的保险柜藏在摆满《民法典》的书墙之后，1998年的案卷袋渗出了诡异的褐色污渍。林悄悄双手颤抖着，抽出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里，林美玲躺在产床上，虚弱地抓住助产士的衣袖，而那助产士腕间的胎记，竟与程念安的如出一辙。

裴翊的劳斯莱斯如幽灵般悄然停在巷口，车内的香氛混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上车，有人在收购慈安患者的降压药。”裴翊说道。林悄悄上了车，只见后座堆着二十箱硝苯地平，药盒上的批号与顾氏制药的问题批次完全重合。裴翊忽然伸出手，扯开自己的领带，缠住林悄悄流血的手掌，温莎结很快被暗红色浸透，“那个叫程念安的小护士，今早往你母亲的输液袋里加了东西。”

凌晨三点，便利店内的冷光惨白而刺眼。林悄悄蘸着关东煮的汤汁，在收银小票背面认真演算着。这时，程念安的身影突然映在玻璃门上，她穿着护士鞋，鞋上还沾着化工厂特有的硫磺泥。“杏仁豆腐卖完了。”程念安走上前，将一杯热饮轻轻推到林悄悄面前，杯底粘着一个微型U盘，“你父亲临终前让我把这个交给程野，现在，该物归原主了。”

慈安疗养院的警报声骤然划破雨夜的寂静。林悄悄听到警报后，立刻冲进病房，可就在这时，监控却正巧断电。林母的呼吸机插头悬在半空，床底散落着带有樱桃核的安瓿瓶。方谨言的录音笔突然自动播放起来，二十年前产房里的录音在黑暗中轰然炸响：“保大人还是孩子？等等……这产妇子宫里还有个胚胎！”

裴翊手中的雪茄烟灰落在急救灯的开关上，骤然亮起的白光下，顾沉舟的白衬衫上沾着赵婆婆轮椅上溅起的雨水。顾沉舟掌心的翡翠扳指不知何时裂成了两半，扳指中的芯片投影出林父签署的器官捐赠协议——受益者姓名栏上“顾沉舟”三个字，此刻正被血渍慢慢晕染，竟渐渐变成了林悄悄的生辰八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