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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归途荆棘(1/1)
晨雾漫过焦黑的薰衣草田,归晚蹲在第七行新生的花苞旁,指尖抚过叶片上荧蓝的露珠。本文搜:有书楼 youshulou.org 免费阅读远处警车的红蓝灯光刺破薄雾,她攥紧星野的铜哨,金属边缘刻着的"林向阳"三个字硌得掌心发疼。
"沈小姐。"年轻警员小跑过来,制服上沾着夜露,"现场清理出些东西...您最好来看看。"
临时搭建的证物棚里,半截烧焦的日记本躺在防水布上。归晚戴上手套翻开内页,母亲的字迹在焦痕间断续浮现:"...向阳的基因样本异常,毒藤对他血液有反应..." 突然,她瞳孔紧缩——泛黄的纸页间夹着张游乐场门票,日期是2008年8月14日,林栋父子合影的背景正是那天的摩天轮。
"归晚!"熟悉的沙哑嗓音让她浑身僵住。刀疤脸竟戴着手铐坐在警车后座,淤青的嘴角咧开狞笑,"你以为炸了工厂就完了?真正的培育基地在..."
枪声毫无预兆地炸响。归晚被警员扑倒在地,温热的血溅上侧脸。刀疤脸的头颅歪向车窗,额头的血洞汩汩冒着黑血。
"狙击手在九点钟方向!"
混乱中,归晚摸到刀疤脸垂落的手掌——他用血在座椅上画了只扭曲的蝎子,尾针指向她胸前的铜哨。
——
法医室的日光灯管嗡嗡作响。"死者胃里发现的。"法医递过密封袋,透明袋里泡着枚胶囊大小的玻璃瓶,荧紫液体中悬浮着毒藤孢子,"和你母亲实验室的样本匹配。"
归晚的太阳穴突突跳动。她想起星野临终前攥着同样的玻璃瓶,说是"妈妈给的糖"。突然,解剖台的白布被风掀起一角,露出死者肩胛处的蝎子纹身——第三只螯足竟是数字"7"。
"这不是普通纹身。"陈警官的徒弟小林压低声音,"禁毒处的档案显示,黑蝎集团核心成员都有这种加密标记..."他蘸着碘伏在桌面画出图案,"三只螯足代表三个秘密基地。"
窗外惊雷炸响,归晚的铜哨突然发出蜂鸣。她冲进暴雨中,凭着记忆找到第七行第七株薰衣草。铁锹撞上金属盒的瞬间,地底传来机械运转的嗡鸣。
"别动!"小林举枪对准缓缓开启的地下入口,"等支援..."
"等不及了。"归晚抢过他的手电筒,"这里面有星野活过的证据。"
——
地下实验室的荧光灯管次第亮起。归晚的呼吸凝在喉咙——成千上万个玻璃罐排列至视野尽头,每个罐里都漂浮着与星野容貌相似的少年。他们的右脚踝无一例外缠着毒藤,皮肤上凸起细小的条形码。
"这些都是失败品。"苍老的女声从阴影中传来。轮椅上的白发女人转动机械义眼,露出与沈念秋七分相似的面容,"你母亲总幻想能复活向阳,却造出这些残次品。"
归晚的猎枪微微颤抖:"你是...赵明玥?"
"叫小姨。"女人抚摸着玻璃罐,义眼泛起红光,"当年我帮你母亲分离基因时,可没想过她会蠢到用自己女儿当容器。"她突然敲击键盘,所有培养罐同时泄出荧紫液体,"不过多亏这些实验体,终于找到最完美的中和剂载体——你。"
毒藤破罐而出,归晚在菌丝间翻滚。小林对着对讲机嘶吼却被藤蔓缠住脖颈,枪声在密闭空间震耳欲聋。
"看看这个!"赵明玥弹出全息投影。五岁的星野在手术台上挣扎,沈念秋含泪将针剂注入他脊椎,"要不是这孩子的基因能遏制毒藤变异,你以为自己能活到今天?"
归晚的瞳孔裂成星云。记忆碎片如利刃刺入——星野瘸着腿教她骑自行车,毒藤突然从车筐窜出;生日那晚他醉醺醺地说"哥这条命是借来的";大火中他后背钻出的荧紫菌丝...
"他早就不是人类了。"赵明玥的轮椅碾过满地玻璃渣,"这些年你怀念的,不过是披着人皮的解毒剂培养皿。"
铜哨突然发出尖锐蜂鸣。归晚循声撞开暗门,冷冻舱的寒雾中,星野苍白的躯体连着无数导管,胸口随着毒藤孢子的流动微微起伏。
"活着..."她跌跪在冷冻舱前,掌心贴上去的瞬间,警报声炸响。
"中和剂开始融合!"赵明玥的机械音带着狂喜,"现在,让我们唤醒最完美的作品..."
小林的血滴在控制台,染红了紧急制动按钮。归晚抱起星野冰凉的身躯冲向通风管时,听见身后传来母亲的录音:"...当薰衣草第七次绽放,请把我的罪孽化作你的光..."
——
晨光刺破云层时,归晚背着星野爬出地下废墟。怀中的躯体突然颤动,星野的睫毛凝着冰霜:"小哭包...你又违规操作..."
警笛声由远及近,归晚将铜哨塞进他掌心。星野的瞳孔泛起荧紫光晕,毒藤从他指尖温柔缠上她手腕,在第西十三个夏天的晨风里绽出第一朵纯白的薰衣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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