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初次合作（1/1）

第六章：初次合作

暮色如血，苏砚秋的指尖抚过书桌边缘的划痕，木刺扎进指腹的刺痛让她愈发清醒。本文搜：断青丝小说 dqsbook.org 免费阅读那道细如发丝的痕迹蜿蜒至窗棂，月光透过缝隙在地面投下扭曲的光斑，像极了死者脖颈上靛青色的勒痕。萧景珩的玄色衣袍掠过她身侧，带起一阵松香混着铁锈味的冷风，他屈指叩了叩床柱上残留的毒箭孔洞，沉闷的回响惊起梁上栖息的灰雀，扑棱棱撞向房顶的横梁。

“死者戌时三刻入住，子时打更人听见房内传出重物坠地声。”萧景珩的靴尖挑起翻倒的铜盆，盆沿沾着干涸的血沫，“卯时店小二推门送水，发现尸身仰卧于床，七窍流血。”他忽然转身，刀鞘抵住苏砚秋欲触碰尸体的手腕，“姑娘可知，碰了晋王府的蛊毒，三日内必会全身溃烂而亡？”

苏砚秋的袖中滑出半截柳叶刀，刀刃挑开死者衣襟的刹那，萧景珩的刀鞘骤然收紧。她抬眸撞进他深潭般的瞳孔，腕骨传来骨骼摩擦的钝痛：“大人若真想查案，就该让我剖开这具尸体——银蚕蛊嗜血而生，此刻怕是己钻入骨髓了。”话音未落，死者青紫的皮肤突然鼓起数道游走的细纹，仿佛皮下有无数银蛇在疯狂扭动。萧景珩瞳孔骤缩，刀鞘急撤的瞬间，苏砚秋的柳叶刀己划开死者心口，一团纠缠的银丝裹着黑血喷溅而出！

“退后！”她拽着萧景珩的衣袖暴退三步，蛊虫撞上她抛出的火折子，腾起的幽蓝火焰中传出刺耳的嘶鸣。焦臭味弥漫的房间里，萧景珩的拇指抹过溅在颈侧的黑血，舌尖轻舔指腹的动作像极了嗅到猎物的野兽：“砒霜淬炼的蛊毒……苏姑娘这手焚蛊的功夫，倒像是专克晋王府的阴私手段。”

苏砚秋的后背紧贴着冰凉的墙面，掌心古籍在怀中发烫。方才蛊虫暴起的瞬间，书页浮现的【离火焚邪】西字救了她一命。她强压下狂跳的心脏，刀尖指向房梁某处新蹭的漆痕：“凶手在屋顶架设滑轨，用浸过银蚕丝的石板悬于床榻上方。待死者入睡后割断绳索，千斤石板瞬间压碎胸腔，而银蚕丝残留的毒素会让人误以为死者是窒息而亡。”

萧景珩的轻功比她的话音更快。玄色身影如鹞子翻身跃上房梁，指尖抚过两道深嵌木料的铁钩痕迹：“滑轨宽三寸七分，是军械监特制的精铁构件。”他飘然落地时，掌中多了一枚带血的铜扣，“昨夜暴雨，凶手搬运石板时被铁钩划破衣袖——这枚铜扣的纹样，与吏部侍郎府上侍卫的服饰一致。”

更鼓声穿透夜色，苏砚秋突然抓住萧景珩的手腕。他腕间脉搏在她指尖剧烈跳动，与骨籍发烫的温度产生某种诡异的共鸣。书页在无人触碰的情况下哗哗翻动，最终定格在一幅绘着密道的地图上，朱砂标注的出口赫然指向吏部后衙。

“寅时三刻，雨势最大的时候。”她扯过案上宣纸，炭笔飞速勾勒出军械监与吏部的位置，“凶手要搬运石板必走官道，而昨夜唯一在此时辰持有通行令牌的……”笔尖重重戳在某个名字上，墨迹晕染开“晋王府长史”五个字。

萧景珩忽然轻笑出声，笑声里带着刀锋般的冷意：“苏姑娘可知，你此刻画的这张纸，足够让晋王诛你九族？”他抬手撕碎宣纸塞入怀中，残破的纸片擦过她耳垂时，低语如毒蛇吐信，“子时之前，我要在吏部库房见到那架滑轨。若你失手——”他的刀鞘挑起她一缕散发，“就用这头青丝给蛊虫陪葬吧。”

梆子敲过三更时，苏砚秋伏在吏部院墙的阴影里。古籍在怀中指引着方向，她摸到库房后窗时，忽见一道黑影从檐角掠过——正是客栈梁上那个腰悬晋王府银牌的死士！她屏息缩进石缝，却听见库房内传来铁器碰撞的声响。借着月光望去，一架精铁打造的滑轨正静静躺在角落，滑槽里残留的银蚕丝泛着幽光。

“果然在这里……”她指尖刚触到冰凉的铁器，后颈忽觉寒意刺骨。晋王府死士的刀锋贴上她咽喉的刹那，库房大门轰然洞开。萧景珩的箭矢破空而来，精准贯穿死士的右腕，却在第二箭即将封喉时故意射偏三分。

“留活口！”苏砚秋的呼声与箭啸同时响起。死士咬破毒囊的瞬间，她扑上去掐住对方下颌，柳叶刀挑出半颗未化尽的药丸：“是牵机毒，看来晋王连自己养的狗都不放心。”

萧景珩踩着满地月光走近，靴底碾碎药丸的声音清脆如骨裂：“姑娘这手卸颚的功夫，倒像是诏狱里练出来的。”他忽然俯身，染血的手指捏住她下巴，“苏远山被贬前曾任刑部主事……你说，他女儿怎会对酷刑这般熟稔？”

五更梆响穿透死寂，库房外突然火光冲天。苏砚秋看着映在窗纸上的密密麻麻的人影，突然将滑轨推进萧景珩怀中：“东南角狗洞通往后巷，带着证据走！”

“你以为我要逃？”萧景珩反手扣住她腕子，扯开衣襟露出满背狰狞的旧疤，“三年前晋王在诏狱给我烙下十七道刑伤时，可比这阵仗吓人多了。”他忽然吹响鹰骨哨，尖锐的哨声刺破夜空。下一秒，大理寺黑骑的铁蹄声如惊雷般碾碎火把的光晕，也碾碎了苏砚秋最后的退路——这场赌局，他早己布好天罗地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