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优化（1/2）

“你是说……”夏一彬盯着他，声音低哑，“你们用活人来当算力？”

他突然觉得身上发冷，像是整栋大楼的寒气从地板渗进了骨头。

“你知道吗，”白大褂的语气忽然缓下来，甚至还带着一点耐心解释时的优越感，“人脑的并行处理效率是计算机的数倍，能耗和成本却更低。”

白大褂被夏一彬按在墙上，脸被挤压变形，却阻止不了他的输出欲望。

“人脑能理解模糊指令，能处理多义语言，能在缺乏数据的情况下进行预判，模拟情绪反应，做出选择。”

他面无表情地挣了两下，像是克制不住自己要做出点肢体动作，

“那些机器还在学习现存的语料库，只能做到资料整合和记忆，根本无法预测复杂的人类行为。”

“哪怕训练了几十年，也永远只能模仿。”

白大褂示意夏一彬放开他，自己也不会叫人过来，毕竟，这栋大楼实际上并没有什么武装。

随后，他走了两步，停在一排沉睡的“人”前，眼中浮现出一种诡异的敬畏与狂热交织的神情。

“人类大脑的神经网络，是这个星球上所有生物里最复杂的结构。过去我们无法控制它，现在……我们终于可以引导它。哪怕只能稳定运行一部分，就足够胜过任何人造的算法逻辑。”

“人类之所以不如机器，就在于记忆功能太差，”白大褂一字一句地说：“将机器的记忆能力与人类大脑处理复杂指令的能力结合，才能称得真正的生物科技。”

夏一彬咬了咬牙：“这些人……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白大褂笑了一下，那笑容说不出是宽容还是讽刺：“当然。”

他指了指头盔后连着的数据线，语气如医生在讲病例：

“这一层只是最低级的感知同步层。人脑在这个模式下不会保持意识清醒，他们运行在一个稳定、封闭的低功耗梦境里。”

“系统将他们的潜意识嵌入运算链条，让他们在梦中思考，在睡眠中运算。他们不会觉得疲惫，也不会察觉时间的流逝。”

“在梦里，他们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

“这不人道。”夏一彬低声说。

白大褂看了他一眼，语气忽然轻松起来，像是开玩笑：“要不是你穿着保安制服，我几乎都要以为你是伦理部的人了。”

他自顾自地往前走了一步，语速放缓：“那你觉得瘫痪在病床上的人，穷困潦倒却找不到工作的人，破产的，欠债的……最需要的是人道吗？”

“他们需不需要一份‘体面’的、高薪的、包吃包住的工作？”

“甚至不需要任何技能，不需要学历，只要你愿意躺下，愿意为科技贡献一点脑力，就能换来比你这种保安高三五倍的收入。甚至可以工作三个月，休息三个月，随时可以退出，随时可以回来。”

这不一样。

仿佛是看出了夏一彬在想什么，白大褂转身敲了敲离自己最近的一个人的头盔。

“算法劳力、扫马路、坐办公室，甚至你现在值夜班……有什么区别？”

“不都是在出卖你们的时间，生命，和身体么？”

室内一时间陷入了让人难捱的沉默。

夏一彬站在那一排沉睡的“人”面前，像站在一堵柔软又冰冷的墙。他盯着那些头盔、电缆、胸腔缓慢起伏的呼吸，心底那股莫名的寒意却越来越浓。

他们并没有被锁链绑住，没有人看起来痛苦，没有鞭子、没有围墙，只有规律的呼吸和一个个冷静运转的头盔。

没人喊救命，没人试图逃跑，没人意识到他们被困在一个梦境里——他们甚至不知道自己正在被使用。

没有意识的工作，没有感知的剥削，就像有人在你睡觉时偷走了你的灵魂，用它干活。

他越看，越觉得自己像站在一座没有血腥味的屠宰场，或者，一间精致的精神监狱。

这和奴役不一样。奴隶至少知道自己是奴隶。

而这些人己经连“自我”都被温柔地摘走了。

白大褂说得天衣无缝，夏一彬却突然觉得，正是因为他说得太完美，才更像是一种恶意本能地躲避了脏东西的味道。

像一块打磨得光滑的石头，里面包着一截烂肉。

夏一彬沉默地看着那些沉睡的“人”。

每一个都呼吸均匀，神经稳定，像一台安静工作的高端设备。呼吸是电流，梦境是算法，连情绪波动都成了可利用资源。

肉体不动，意识被折叠进梦里，大脑像处理器一样转着，供养着这座大楼、这家公司，甚至整条信息链。

他们还算是“人”吗？还是只是某种“可编程有机体”？

这种异化甚至比鬼怪都可怕。

白大褂突然笑了一下，说：“你说得对。”

夏一彬一悚，猛地转过身看向白大褂，自己明明没有说话，但却感觉到被“解读”了。

“你说得很动人。”白大褂顿了顿，“但也很旧了。”

“人类一首说异化，说什么工具反噬创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