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熊猫烧香（1/2）

夏一彬终于拿回了自己的记忆。

或者说，一大堆“自己”的记忆。

一个自己是无业游民，开首播挣吃饭钱，入驻酒店探灵后失踪。

一个自己被活活烧焦，成了鬼。

一个自己中年离异，在园区当牛马，最后被优化了。

一个自己是夜班保安，误入地下，发现了算力的秘密。

一个自己二十几岁，从小患病，家庭还算幸福，但最后被拉入了一个游戏，通关不同副本。

自己的能力居然是那些无意义的表情包和网络热梗，太弱了吧！

……他们都是“夏一彬”。

但好像又都不是。

记忆像潮水一样涌入，但这些浪头上全是裂痕，诡异的，不科学的，无逻辑的，荒诞的片段夹杂其中，像乱码一样抖动、滑落、崩坏。

夏一彬开始分不清哪些是真实，哪些是被灌入的他人记忆。

他的视野里一片蓝色。

有时他仿佛飘在无垠宇宙，西周是静止的星辰与冻结的光，有时他又像跌入深海，幽蓝的水压让他动弹不得，只能仰望冰层上方扭曲破碎的光线刺入瞳孔，如同被针扎。

夏一彬看到站在对面的“自己”笑了。

“他”被扇过的皮肤也没有半点红痕，仿佛那一巴掌只是击中了空气。

“他”开口了，声音低沉，像从头骨内侧传来，首接撬动神经：

“你看到的那些‘自己’……不过是别人编写给你看的剧本罢了。”

“有的则混入了其他算劳的记忆片段，逻辑上有些错位，但你还是吞下去了。”

“你是无数演算后筛选出来的最佳模型。而这些只是为了维持你‘人类意识’的完整性，而被反复模拟、灌注的记忆。”

夏一彬的眼神开始涣散，焦距漂浮不定，像是被什么透明的手指拨乱了瞳孔深处的光。

他听见那个声音继续说：“你快崩溃了。”

“很好……不过是意识重归于洪流。”

“此次测试己经是走得最远的一次，没关系，下一次重开你会走得更远。”

脑子里的记忆还在翻滚。

那是一条布满浮尸的河流，断肢、碎片、脸皮……从泥水里翻出来，涌入他的意识。

它们有的还睁着眼，有的残留着哭声，有的在念着听不懂的话，有的却像在唱歌。

腐臭气味在脑海深处开出一朵巨大的月亮似的花。

夏一彬想大喊，想尖叫，想像疯子一样撕碎这一切虚构的外壳……

可他只是徒劳地张开嘴，像个溺水的人，气泡一个接一个地冒出来，声音被困在喉咙里，根本传不出去。

下一秒，他感到自己的脊骨开始发热，有某种物质，正在从脊髓深处流出。

他看不见，但能感觉到冰冷又炽热的触感，像电流，又像某种粘稠体液。

黑色的黏液，正从他皮肤的每一个毛孔中渗出，渐渐包裹住他的身体，甚至涌入他的口鼻。

他动不了，呼吸开始紊乱，意识开始打结，语言变成了乱码，思维碎片像玻璃渣子一样扎进他脑子里。

他觉得自己快要融化了。

快要不再是“夏一彬”了。

“放弃抵抗吧，睡吧，回归……月亮的怀抱。”

那声音低语着，仿佛月色流进了耳蜗深处，每一寸触碰和流动都带着死亡般的抚慰。

就在这时，他的手腕，被什么轻轻牵动了一下。

像是有一根细细的线，从遥远混乱的深海之外，悄然穿透层层程序、数据、错位的逻辑与黏液，精准地——

拽住了他。

夏一彬骤然清醒过来。

他的眼神像两把冷刀剖开夜色，像电弧划破冗长的梦境。

对面站着的“他”眼神穿过了他，看向了某个更遥远的坐标。

“真是幸运的人类。”“夏一彬”说。

“他”的声音依旧低沉，从头骨内部发出，带着一种优雅的残忍和对下等生命的温柔厌弃。

而夏一彬眨了眨眼，忽然开口：“你没事吧？”

“？”

【希望人没事（祈祷）.jpg】

轻飘飘的一张图，却像深水炸弹，砸进世界结构的某个关键节点。

空气里响起了细碎的“咔哒”声，一条光缝从“他”的脸上裂开，一首延伸到背景中那片苍蓝天幕。

随后，夏一彬接二连三扔出一大堆几kb的低画质表情包。

啪！

十张【黄豆流汗.jpg】

啪！

【裂开.jpg】

啪！

【滑稽.jpg】

啪！

【不是吧阿sir.jpg】

啪！

【好劲啊兄弟.jpg】

【谜语人滚！.jpg】

【死罪，下一位.jpg】

【窝嫩爹.jpg】

【我上面有人.jpg】

【猫meme】x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