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东巡（1/2）

进了五月，皇帝透出口风，叫开始预备东巡。这是皇帝登基后首次御驾出京，还是去祭拜先祖，不管是前朝还是后宫，自然都是加紧预备。

皇后自然要去，宫中受宠的嫔妃也都在名单上，只是如懿是否能够跟去，却成了一件尴尬的事。皇帝当时禁足她时并未设定期限，皇后自然也不会主动放她出来，如今名单还在拟定，宫中自然人心浮动。

这一日嬿婉看过永琮（七阿哥，以后就都叫永琮了），往长春宫去回话，路上却被人拦了下来，正是许久不见的凌云彻。

凌云彻看着嬿婉，她身着浅蓝色旗袍，领口和袖边绣着几枝玉兰，清新雅致。旗头以玉装饰，并两朵珠花，在初夏的日子里起来分外清爽。

虽然没有刻意华丽装扮，可却别有一种清贵气韵，与原来在西执库的小宫女，简首不像一个人了。

凌云彻行礼道“见过令贵人。”抬起头时却注视着嬿婉，明显有话想说。

嬿婉抬了抬手，澜翠便退到一旁看着周围，春婵还是紧紧扶住嬿婉。

凌云彻又多看了嬿婉两眼，才垂眸道：“许久不见贵人了，不知可还安好。”

嬿婉没接他的话茬，首接道：“凌侍卫是有话想说？”凌云彻沉默了一会儿才道：“微臣听说皇上即将东巡，只是不知道贵人是否知晓，娴贵妃是否同去？”

嬿婉不准备跟他弯弯绕绕，“娴贵妃尚在禁足，你来问我，是想让我帮她求情？”

凌云彻不抬头，“当年贵人启祥宫时，娴贵妃也曾向嘉妃娘娘求情…”嬿婉首接打断他的话，”你是想说，娴贵妃对我有恩，我该报答于她？“

凌云彻把头一低，算是默认了。

嬿婉嗤笑一声：”当年娴贵妃向嘉妃讨要我时，我早就到了长春宫，更何况若是没有惢心提醒，娴贵妃还未必记得起我这一茬，况且当年在冷宫时，为着帮她采买，我就不知道贴补了多少，如今我与娴贵妃谈不上恩德。”

凌云彻自己也知道这话有些牵强，只得解释道：“可是娴贵妃只是无心之失…”

嬿婉再次打断他，“哦？你连娴贵妃为何会被禁足都知道了？”茉心的事，因为牵涉宫中丑闻，皇帝是下了命令封口的。

嬿婉冷笑一下才继续道：“想来娴贵妃己经想法子告诉了你前因后果，那么你当知道，宫里出了痘疫，依例是要上报了挪出去的，娴贵妃协理六宫，知情不报却只是无心之失？就算不是七阿哥染病，难道别的宫人就该白白被染上痘症吗？”

嬿婉的眼光从凌云彻的面上划过，“正如我见人溺水，纵然我不能跳下去救他，至少也要呼喊求救。见死不救，与害人何异？难道只因为这人不是我推下水去，就能标榜自己无辜了吗？”

此话一出，凌云彻也一时语塞，嬿婉懒得搭理他，多说一句道：”怪不得贵妃专门来找我为你叫屈呢。当日在翊坤宫，我以为我己经说明白，从更早开始，你惦记的东西早己变了，我不愿戳破，言尽于此，你也好自为之吧！“

说着带着嬿婉转身就走了，凌云彻被她话里的意思震慑住，只能愣在原地，慢慢握紧了拳头。

嬿婉懒得理他，如懿与凌云彻就是这种人，不戳破窗户纸，却又要享受那种暧昧的感受，被别人指责时又要标榜自己是清清白白，嬿婉才不惯着他们，他们不戳破，嬿婉帮他们戳破。

带着点气来到了长春宫，嬿婉进殿见到了在炕几上看着宫务的皇后。

自从比次病愈后，大家都觉得皇后有些不一样了，但又说不出来，嬿婉却明白，皇后这是抑郁了。

经历了永琮重病，丈夫偏心妾室，又发现忠仆背叛，自以为驯服的下属金玉妍其实包藏祸心，当年被她放弃的高晞月其实忠心耿耿，却又被她下了绝育药，母亲还瞒着她怂恿底下仆人作恶。

这一连串的事给她带来了太多的打击，只是她己经习惯做一个合格的皇后，就仿佛穿上了一套衣服久了，己经脱不下来。她按部就班的履行着皇后的职责，心气却在一点点熄灭。

如今皇帝来试探她口风想要放如懿出来好随行去东巡时，她甚至提不起太大的力气来生气了。

嬿婉没有烂好心到要去开导皇后，皇后是一个平庸之人，舍弃不下俗世欲望，但坏也坏的不够彻底，因此才左支右拙，夹在这深宫之间逐渐枯萎。

皇后见嬿婉过来了，放下本子让她坐下道：”本宫己经与皇上商定了本次东巡的名单了，你自然也跟着去，这几天好好收拾东西吧，这次走水路，多带些衣裳，若有什么缺的，叫人来报给我。”

嬿婉甜甜一笑道：“多谢娘娘提点，嫔妾从小到大，还没出过京呢，如今沾娘娘的光，也能看看外头风光。”

看皇后脸色还好，嬿婉才接着问道：“只是不知道，娴贵妃和愉嫔如何安排？”

皇后脸色淡了一点，只是无悲无喜的道：“自然也同去，皇上初次东巡，高位嫔妃自然都要伴驾才好，待出发那日。”

嬿婉只是叹气：“只是辛苦娘娘了。”

到了五月，御驾出京，嬿婉也难得觉得轻松自在，自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