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楚栖枝（1/2）

他一摊开手掌，里面是一方淡蓝色手绢，手绢内是剥好了的坚果：“可是我亲手剥的，殊儿嘴馋又不爱动手，我特地给你剥好了来的。”

楚栖枝憋着气不敢出声，栾誉的声音她熟悉的很，她这一家虽然在楚家没甚存在感，外人也瞧她不起，可前几年她兄长还没如今这般荒唐，父亲也还没离开羲和的时候，也是进过那群富贵少爷的圈子里头的。

屋内响起一道女声，声音温柔带着笑意与宠溺：“怎么，婶婶这处是不够殊儿吃的，还要你费心？”

这是小栾夫人的声音，楚栖枝有些疑惑他二人口中的“殊儿”是何人，咬着唇踌躇着继续听下去。

接着是一声她从未听见过的陌生声音。

那是种极为空灵缥缈的声音，入她耳时轻轻飘飘，像是有人拿着棉絮轻轻扫过她耳廓，她听见那人温声细语道：“你不在前院同人吃酒，倒跑到这来奚落我了？”

栾家几个女子的声音楚栖枝都是有些了解的，女子对这敏感的很，又因为抱着目的，她更是将栾家几位女眷的声音记得清清楚楚。

可这人的声音是她从不曾听过的，听着似是怄气又似在撒娇。

又听得里头栾誉似乎是赔笑了一声：“殊儿说的哪里话，这么多天了，殊儿还在生大哥气呢？”

那女子娇哼了一声没再言语，倒让楚栖枝心头如猫抓了一般，抓心挠肝的想知道栾誉怎么惹那女子生气了。

“那日我实在生气，这才说了他几句。”屋内栾誉有些委屈：“而且那都是我亲自剥给殊儿的坚果仁，被那混小子一把吃了，殊儿还同他一道来怪我了。”

数日前，栾誉辛苦剥好的坚果仁被栾允吃了大半，栾誉连说了几回不许吃，栾允却是听也不听，最后恼的栾誉一把从栾允手中抢过坚果仁，当着栾允的面吃了个精光，边吃还边一个劲骂他：“臭小子。”

栾殊看着他这委屈劲，颇是哭笑不得：“你这做兄长的还同一个小孩闹脾气。”

见栾誉低了头，嗒焉自丧的，她又道：“同小孩子发脾气也就算了，你便是将那些坚果给别的什么人都好，你倒好，还自己吃了个干净。”

栾殊越说越气：“你自己的身子都不知道注意的吗？分明对那松子过敏，偏还吃的最多，活该你回屋后难受了两日。”

听得这话，栾誉那一身精神气好似又回来了，他心道——原来殊儿是气这，他还以为是怪他弄哭了栾允，愁的他数日没敢去惊蛰院。

他又想，殊儿这是关心自己啊，不然怎么知道自己难受了两日呢。

想着想着，他便没忍住翘起了一只脚。

屋外的楚栖枝又听了几句，后面说的话都是些家常，她一边胆战心惊生怕被下人们看见，一边又在心底抓耳挠腮的想这女子究竟是何身份。若是……若是是栾誉的心上人，那她便只能另寻出路了。

因着栾誉还得上前院陪几位同窗，他很快就起身要离去了，栾殊几人在屋内才安静了没一会就听见外头传来了声响。

折柳打了帘子往外瞧，只见一个穿着青衣的女子跪倒在大少爷面前。

栾誉先是惊了一惊，然后匆忙避开了那女子跪倒的方向：“这位姑娘，你这是做什么？”

然后女子细细小小的声音响起来：“奴家仰慕栾少爷多年……”

后续的话栾殊离得远，听不大清，但大概意思是猜的到的。

折柳在一旁倒吸了口冷气：“怎么会有这般不知廉耻的女子。”

栾家的几位公子都是极出众的，家世自是不用说，容貌也极为出挑，多少女子想往他们身上凑，只是平日里那些都是隐晦的暗示，万没有这般明显大胆的。

还不等折柳上前就见栾誉连连摆手：“使不得使不得，在下还未有成家之意，当不得姑娘厚爱。”

他一面说着一面比划了下手势，让折柳上前去扶一扶楚栖枝。

却不想楚栖枝避开折柳掩面低声抽噎起来。

“奴家也知身份低微，也不曾肖想过栾少爷的正妻之位，只要能待在栾少爷身边便己经是心满意足，便是为奴为婢也是愿意的。”

栾殊眼瞧着栾誉面色渐渐沉下来，心知是不耐烦了。

只见栾誉冷了脸色，沉声道：“姑娘自重。”

楚栖枝似是受了惊吓，微睁双眸，半抬着头看着栾誉，睫毛轻颤，眼中还含着两滴泪珠。

栾誉声音一下子就轻了下去——他多少有些怕见人哭泣的。

“姑娘何必如此，以姑娘容貌家世，何等好男子嫁不得。”

这话倒也不算安慰，楚栖枝样貌虽不是绝美，但也算是中上之姿。还长了对鹿眼，化了细细两道鸳鸯眉，稍稍露出几分怯意就让人心头一软。

栾誉不知楚栖枝如今在楚家如何，但单提起楚家，也算是中规中矩的身份了。

楚栖枝却仍是低声抽噎着。

这院子里虽然没有外人，但难保没有过路的，若是看见了她一个女子跪倒在栾誉面前，怎么也得生些闲话。

——她等的便是那些闲话。

栾誉见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