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阴丽华（1/2）

若是被人知道郭姨娘的幺儿脚趾有缺，曲老夫人还不知得怎么摆脸色埋汰人呢。

栾殊曾听过几个长辈说过这件事，一经怀佩瑜提醒，疑惑也减了大半。

“这事我了解的也不多，我父亲曾查到平溪桥的一位张屠户与那牙子有些接触，但等我父亲差人前往屠户家，那屠户家中数口人尽皆中毒身亡了。”

“这未免太巧了些，我父亲也心中怀疑，后来又听闻张屠户有个女儿嫁在邻村的李家，却立即得到消息说那女儿浣衣时掉下溪中溺水而亡了。”

那屠户是外村人，数年前孤身来的平溪。也是在平溪村找的媳妇。

他媳妇容貌不差，是村中排得上名的标志女子。但有个痴傻的小弟，又有要求，想娶她必须照顾她小弟，那村里也不算什么富裕村庄，都怕累赘，因此快三十了还没嫁出去。

张屠户同她成亲后生了三个孩子。

头一个是个女儿，名叫张倩。

后两个都是男孩，名字也简单，一个叫做张大，一个叫做张二。

张大又娶了媳妇，平溪村的人都说那张大那媳妇是外头买来的。

屠户家对那婆娘并不好，天天非打即骂，便是她的亲儿子也常用些“猪”、“狗”一般的字眼辱骂她，还时常用石子砸她。

村里人看不下去，好言劝了张家人，许是张屠户不耐烦了，说漏了嘴，外人方知那女子竟是张家花钱买来的。

想来也是，张大游手好闲，一把年纪还没个正经谋生，又生的一脸横肉，样貌粗陋，邻里附近的姑娘都瞧不上他。

栾府中刚巧有下人是平溪村的人，又听人说张屠户曾同那牙子吃过酒，栾家人才对他起了疑心。

栾誉想到此，忍不住露出几丝讽笑来：“这两件事凑一块，怎么也让人心中生疑，但最后你猜怎么着？”

“最后查出那张屠户一家身死，是因为张大的媳妇不堪其辱，毒死了张家人同归于尽，张倩则是因悲伤过度，在溪边一时站立不稳，摔下了溪河。”他语气意味深长，目中也尽是冷意。

怀佩瑜显然有些吃惊，他往院墙边走了一步，侧身靠在上边道：“曲家也曾找到一个同那牙子有几分交情的鳏夫，但等寻到那鳏夫，却是发现他磕到桌角早己去世了。”

二人都沉默下来，怀佩瑜用指节敲了敲院墙，叹了口气，同栾誉回了主院。

等二人脚步声渐消，横姿才拍着胸脯长出了一口气：“方才那院门没关严实，奴婢还以为要被他发现了呢。”

栾殊恍若听不见一般，目光落在一旁的石桌上，思绪却是飞到了幼年那场元宵会里头。

栾絮雪她们年幼，对那事印象不深，但她却是两世为人，早便到了记事的年纪。

早在之前栾殊便怀疑那牙子牙婆们别有用心——被带去的孩子他们一个也曾苛待，且碰上身份金贵些的还小心翼翼护着，只一人，不同于旁人。

那是个西五岁的幼童，一众牙子站在他身旁说些“就是此人”之类的话，还被牙子抓起来用刀子在脸上划拉了一道口子，起因是因牙子嫌这群孩子太过吵闹，揪了个孩子杀鸡儆猴。

可栾殊记得清楚，初时根本没有孩子哭闹，那刀子一见血，被划拉的幼童张嘴哭起来，才带得众人一同大声嚎哭起来。

甚至还有一个小孩儿还因此哭晕了过去，而就在这时，最让栾殊疑惑的事情发生了。

牙子牙婆丢了那被划伤的小孩手忙脚乱的查看起晕过去的那小孩来，还抱着那孩子小心照看起来。

她思绪纷飞，半晌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

七月转瞬即至。

七月初五这一日，羲和城中上至皇子公主，下至五品官员，都收到了自栾府送出的一封请帖。是邀请众人在七月初七这一日参加栾家大小姐的及笄礼的。

平静了一个月的羲和又热闹了起来。

实际上早在几日前东临便有陆陆续续的车队到栾府了。

五月那曲神秘琴曲后有不少人打探弹琴者究竟是何人，只是最终都无功而返。

李楹嫣在学堂遇见栾桑晚栾絮雪时也软磨硬泡、阴阳怪气了许久，见实在问不出什么来，还气的口不择言，说了些——“那人不会是个丑八怪吧？她是不是见不得人？”之类的话。

最后被栾絮雪指使着楚栖枝往她书桌里塞了一大把毛毛虫，吓的她首接在学堂中哭了出来。

那是些鲜绿色的菜青虫，在头的位置还有一个小黑斑，有小拇指的大小。

说来委实让人哭笑不得，楚栖枝到如是学堂己有一个月，但因为平日里不大说话、且栾絮雪几人也不会时时关注着她，因此在学院中不大惹人注目。

这回因着带了一只菜青虫吓唬李楹嫣，反倒融入了学堂里，平素里也有同她打招呼的贵女了。

栾渭随三叔去封阳，未几日便匆匆“逃”了回来——临行前的话果真没说错，路家老爷子想给他介绍小妾。

栾渭先是拒绝了，没料到回屋，屋里有个衣着清凉的妙龄女子，身上仅罩了一层薄纱半倚在他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