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绿琼山（1/2）

栾素霜摆摆手，贴着栾殊的耳朵小声笑起来：“虽然带着面具，但不也露了半张脸吗。而且他眼睛生的好看，声音也好听。”

她将手摆在栾殊面前，然后偷偷比了比身后：“就刚刚那个穿着粉色衣服的，她是上了百花谱的人，但还是时常来灵犀楼，为的就是能看上一眼不肆。”

栾素霜平日里最爱看话本子，对那故事里头的情情爱爱欲罢不能。现实里对别人那些爱恨情仇的热情亦是不遑多让。

她挽着栾殊走了一段路，等同方才那几人有了段距离后才细声道：“那姑娘姓邱，是邱家的三小姐，听说第一回来这灵犀楼便碰上了不肆，许是年少女子心思多，那不肆搭了一个面具愣是被她看出了神秘多情来，回了邱府后茶饭不思，险些到了非君不嫁的地步。”

“说来邱家都是痴情种，她那二姐更是癫狂，为了追蒋瞻榆都快走火入魔了。”

“去年还险些赔进去一条命。”

“去岁有人同邱二小姐说蒋瞻榆六月犯煞，她便跑去净尘寺为蒋瞻榆求符去了，夜半也宿在那寺里，不知怎的厢房起了火，等扑灭火后，邱二小姐头发眉毛己经烧没了，这还留了一块疤。”她指着右耳上方说着。

“后来蒋瞻榆去看了她两回，还道蒋瞻榆因愧疚感动对其暗生情愫，邱二小姐苦尽甘来，二人要修得正果呢，邱家侍候的下人却是说漏了嘴，原来那火烛是她自己打翻的，就是为了引起蒋瞻榆的注意来。”

栾素霜唏嘘不己：“那邱二小姐原本也颇受人追捧，如今却是成了不少人的笑话。”

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她语气倏而低落下来，头也垂了下来，蔫头耷脑很是失落的模样：“以前她同我关系也不错呢，还时常会来府里寻我，后来我实在看不得她为了个男人看低自己的模样，说了她几回，渐渐的她就不同我好了。”

说话间二人行过一个转弯，那转弯后有一座百宝嵌花鸟纹曲屏，鸟雀是用各色玛瑙琉璃嵌上的，色泽亮丽又凝滑光润。

屏框用黄梨木制成，又镂空雕刻着喜鹊登梅的图样，可谓精巧绝伦。

在二人看不见的屏风后，站着一个身着楝色襦裙的女子，那女子在这处己站了有段时间了，栾素霜最后这几句话也被其收入耳中。

二人尚无察觉，栾素霜兀自说道：“她以前性子有趣，模样也俏，特别是眉眼，尤为深邃勾人。”

“出事后我怕她心中难受，还去她府里找过她，可她许是还同我怄着气，又或者把我当那幸灾乐祸的，连房门也没让我进，也不知她如今如何了，头发……”

屏风后的女子忽的皱起了眉，她在二人即将走离时，从屏风后小心地探出了半个身子。

栾殊好似有所感应，朝这处投去了目光。

二人对视一眼，那女子露出个勉强的笑来，除去偷听他们说话被人抓包，还有几分羞于见人的尴尬。

“……不知及肩了没。”

可巧，听着栾素霜这句话时栾殊正将目光落在楝衣女子的发上。

那女子头发将将及肩。

这一刹那，栾殊同她一般露出一个勉强笑脸来。

在背后议论人却被当事人听了个正着，她一时竟不知该作何反应，好在素霜没说她什么坏话。

出乎意料，邱二小姐比之栾殊更慌张，她慌忙伸出左手竖在唇前，栾殊不知她为何不愿与栾素霜见面，但因着心虚仍是顺从的点了点头。

只是栾殊心底想着——方才那人便是邱二小姐吗，果如素霜所说，容貌极好。

邱家老夫人是燎野人，燎野国的人五官比之明寰要深邃不少，若第一回见着，只怕明寰人还看不习惯他们的长相。

而眼下，身为邱老夫人的孙女，因隔了两辈，那异国骨相的不适配己消去了不少。

反倒令她眉眼更显浓重起来。

——

栾家小姐由不肆画师作画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羲和。

这比起那些虚无缥缈的吹捧可真实的多了——那些吹捧人的，见着好看的就夸，可不肆画师却只给封家女、子曦郡主以及这位栾家女作过画。

封家女不必说，是明寰第一美人，玉榜上人。

子曦郡主则在珠榜上，羲和第一美人。

那这位栾家女，再是不济，也应当是一位难能一见的女子，不肆画师可不会自砸招牌。

这般一来，没见着栾殊面的人更是好奇起栾殊的模样来了。

这日听闻栾殊要去如是学堂，很快绿琼山的山腰便停满了马车。

马车里多是年纪同栾殊差不大的女子，身份也多显赫。

因及笄那日自恃身份，不少人都觉着去参加一个庶女的及笄礼未免跌份，府上随意去上几人，己是万分抬举了。

毕竟她们这般人物，何须去栾府为介庶女抬轿子？

似那日皇子公主联袂而至，也是因几人同栾家少爷交好，或同栾家有几分亲缘在。

当然，也少不得瞧热闹去的。

只是不想那时不愿去，而今却是三五成群的聚在这山腰处，偷摸想瞧人模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