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提线木偶（4）（1/2）

凌晨三点十七分，程晓阳站在林氏集团大厦的地下停车场。?s/s¨x￠i~a,o^s/h·u!o\._c′o~m￠

监控摄像头每隔西十五秒转动一次，他掐准时间，在镜头移开的瞬间闪身进入消防通道。钥匙在他掌心发烫——那枚父亲留下的、刻着"L.S. 07.15"的黄铜钥匙，此刻正指引着他走向真相。

"B2层，最西侧的储藏室。"赵雨晴的话回响在耳边，"那里有林修远从不让人靠近的保险柜。"

程晓阳贴着墙壁前行，呼吸压得极轻。十年了，他第一次违背林修远的规矩，像个窃贼一样潜入这座象征权力的大厦。讽刺的是，开锁的技巧还是林修远请来的安全顾问教的——"以防万一你需要保护重要文件"，当时那人这么说。

储藏室的门锁发出轻微的咔哒声。程晓阳推门而入，霉味和灰尘扑面而来。房间中央，一个老式德国保险柜静静矗立，在手机冷光下泛着金属光泽。

钥匙插入锁孔的瞬间，程晓阳的手抖了一下。

如果真相比想象更残忍呢？

他深吸一口气，转动钥匙。_d.i.n/g.d`i-a_n/s￠h!u.k¨u\.?c.o/m?

保险柜里只有三样东西：一个牛皮纸档案袋，一盘老式录音带，以及——

程晓阳的瞳孔骤然收缩。

一把染血的车钥匙。

他认得那个标志。十二岁生日那天，父亲就是开着这辆银色奔驰，载着母亲去给他取蛋糕，再也没回来。

档案袋里的文件让程晓阳的血液结冰。

《事故善后处理清单》上清晰地列着：

- 交警队张队长：50万

- 肇事司机张强家属：200万（需确保其永不回国）

- 媒体管控费：30万

- 程氏建筑公司股权转让协议（己签署）

最后一份文件是程晓阳父母的遗嘱公证，日期竟然是车祸前一天。受益人一栏，林修远的名字刺目得像一道伤口。

录音带里传出父亲颤抖的声音："林修远，你休想得逞！市政厅那个项目的标书我己经——"

"砰！"

一声巨响打断录音，接着是轮胎打滑的刺耳摩擦声。′m¨z!j+g?y￠n′y,.?c*o′m`

程晓阳猛地按下停止键，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这不是车祸。

这是一场谋杀。

——

"晓阳，你最近心不在焉。"

林修远的声音让程晓阳从回忆中抽离。云顶餐厅的包厢里，水晶吊灯的光晕洒在林修远保养得宜的脸上，他切牛排的动作优雅得像在解剖活物。

"抱歉，林叔叔。"程晓阳露出歉意的微笑，"滨海项目的结构计算有点复杂。"

"年轻人别太拼命。"林修远啜饮一口红酒，突然话锋一转，"对了，你记得陈秘书吗？就是上个月辞职的那个。"

程晓阳的叉子轻轻碰在盘沿。陈秘书——那个偶然发现林修远行贿证据的倒霉鬼，三天后被人发现淹死在自家浴缸里。警方认定是意外。

"记得，他女儿还在读高中吧？真可怜。"程晓阳语气惋惜，眼神却紧盯林修远的微表情。

"背叛总要付出代价。"林修远用餐巾擦了擦嘴角，状似无意地问，"你和赵小姐进展如何？"

"她很优秀，但我们可能不太合适。"

"可惜了。"林修远叹息，眼中却闪过一丝满意，"不过感情不能强求。下周的慈善晚宴，你代表我去吧，正好拓展人脉。"

程晓阳乖巧点头，心里冷笑。这场晚宴是林修远洗钱的关键一环，让他出席分明是试探——看他是否己经驯服到愿意参与犯罪。

"对了，"临别时林修远突然回头，"你父亲忌日快到了，今年我陪你去扫墓吧。"

程晓阳的血液瞬间冻结。十年来，林修远从未主动提过扫墓。

他知道了。

"好。"程晓阳微笑，目送林修远的车驶离，立刻拨通一个号码："K先生，计划提前。"

——

老旧公寓里，程晓阳面对着一个满头白发的男人。

"张警官？"程晓阳难以置信地看着私家侦探"K"卸下伪装——这位自称退役黑客的男人，竟是当年负责父母车祸案的老警察张为民。

"你父亲死前给我打过电话。"老人从破旧公文包掏出一支录音笔，"他说掌握了林修远行贿市政厅的证据，准备举报。"

录音笔里，父亲的声音比保险柜录音里更加急促："老张，标书原件我藏在公司消防柜后面，如果我出意外——"

刺耳的刹车声再次切断录音。

"我赶到现场时，刹车油管被人为剪断的痕迹太明显了。"张为民拳头攥得发白，"但第二天，证据全消失了，我被强制退休。"

程晓阳接过老人递来的信封，里面是几张泛黄的照片——年轻的林修远站在车祸现场不远处，手里拿着一个银色物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