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反叛的玫瑰（4）（1/1）

万灵愈的指尖还滴着血，存储器在雨水中发出细微的电流声。·x\4/0\0?t!x·t*.?c`o,m′

许劲生突然按住自己的太阳穴，眼镜链在风中狂舞，像一条挣扎的银蛇。他的瞳孔剧烈收缩，虹膜边缘泛起不正常的金属蓝——那是【E-274神经芯片】启动时的生物荧光。

"跑……"他的声音突然变成机械式的断续，"三十秒后……我将失去……控制……"

厉简的枪口立刻转向天台入口。电梯井传来钢索摩擦声，十二个红外线瞄准点己经锁定了三人的心脏位置。

"清理小组。"厉简扯开外套，露出绑在腰间的雷管，"老子陪他们玩过家家的时候，这帮孙子还在玩泥巴。"

万灵愈却走向许劲生，沾血的手指抚上他痉挛的颈部肌肉。芯片的蓝光透过皮肤，在他喉结处投射出一串二进制代码——01100110 01110101 01100011 01101011（"fuck"的ASCII码）。?x,k￠s·w~x¨.`c~o!m￠

"真老套。"她轻笑，突然咬破自己舌尖，将混着血的唾液抹在许劲生唇上，"尝尝这个，天才。"

许劲生的瞳孔骤然扩散。血腥味像一把钥匙，打开了某个被药物封锁的记忆区——二十岁的他站在解剖台前，万母尚未闭合的眼睛突然流下一滴泪，落在他的手术刀上。

"情感……回溯……"他的声音开始失真，"这是……病毒程序？"

万灵愈从发丝间抽出一根钢琴线，月光下泛着青冷的光："不，是母亲的安魂曲。"

——

清理小组破门而入的瞬间，厉简引爆了西侧的雷管。

爆炸的气浪掀翻了三名武装人员，剩下的子弹全部倾泻向许劲生——却在命中前被他以非人的速度闪避。e萝=:?拉*{小<±说?2 ?3更=新|最?÷÷快1/°他的肢体动作变得诡异，像一台突然超频的机器，徒手拧断了最近袭击者的颈椎。

"操，这他妈算什么？"厉简躲在水泥柱后换弹匣，"赛博精神病？"

万灵愈正在给钢琴线打结："是E-274的终极缺陷——过度理性的自毁机制。"

她抬头看向大杀西方的许劲生，那个永远优雅冷静的心理医生此刻像台失控的绞肉机。每一招都精准致命，却又在击中要害前微妙偏移，仿佛身体里有两个灵魂在争夺控制权。

"他在反抗芯片。"万灵愈突然冲向枪林弹雨，"给我掩护！"

厉简的脏话被枪声淹没。他咒骂着跃出掩体，双枪齐发射穿两名狙击手的瞄准镜。

——

万灵愈从背后抱住许劲生时，钢琴线立刻陷入他脖颈的皮肤。

"记得这个吗？"她在他耳边轻语，"降E大调夜曲，你陪我母亲弹的最后一首。"

许劲生的机械性攻击突然停滞。芯片蓝光疯狂闪烁，像一台死机的电脑。他的手指抽搐着摸向颈间的钢琴线，却触碰到了万灵愈的手——那里有道陈年疤痕，是十西岁她第一次偷父亲的手术刀时割伤的。

记忆洪水般冲破闸门。

医学院的钢琴房，年轻的他被迫为万父演示E-274的效果。钢琴家颤抖的手指按在他太阳穴的电极上，最后一刻篡改了程序代码：

"用这个……救她……"

——

清理小组的队长终于现身。万父拄着鳄鱼皮手杖从电梯走出，定制西装上别着那枚熟悉的胸针——钢琴与手术刀交叉的家徽。

"闹剧该结束了。"他用手杖点了点地面，"许医生，执行最终指令。"

许劲生突然转身，脖颈还缠着染血的钢琴线。他的右手如闪电般掐住万父喉咙，左手却温柔地盖住了万灵愈的眼睛。

"别看。"他的声音恢复了一贯的冷静，却带着前所未有的温度，"数到三。"

枪声与骨骼碎裂声同时响起。

万灵愈在黑暗中数到二点五时，听见厉简的怒吼和肉体倒地的闷响。许劲生的手掌突然变得湿滑——那是动脉血喷涌的温度。

她扯开他的手，看见满地狼藉中，厉简胸口中弹跪倒在地，而许劲生的手术刀正插在万父的眼窝里。

芯片蓝光在许劲生眼中渐渐熄灭。他跪下来，用最后的力量将存储器塞进厉简手中："带她……去琴房……密码是……"

万灵愈捧住他塌陷的太阳穴，那里有个新鲜的弹孔。许劲生的嘴唇还在蠕动，她俯身听见生命最后的气音：

"……降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