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反叛的玫瑰（5）（1/1）

万灵愈用父亲的头颅撞碎了三角钢琴的琴盖。￠萝·拉+小.说. /更-新·最.全\

三次重击后，头骨与黑檀木同时裂开，脑浆混着陈旧的血渍溅在琴键上，像一首即兴创作的死亡奏鸣曲。降E大调的和弦在撞击下震颤，发出幽灵般的回响。

"生日快乐，父亲。"她松开手，尸体滑落在琴凳旁，"这是你欠母亲的独奏会。"

厉简靠在门框上咳血，手里的存储器插在音响接口，正循环播放着许劲生最后的脑电波记录——那些被E-274芯片转化的神经信号，此刻正通过钢琴音箱发出类似心跳的脉冲声。

"密码是降E……"万灵愈跪在钢琴前，染血的手指按下三个黑键，"可母亲从来不用标准音高。"

琴身内部传来机械齿轮的转动声。′精!武￠小?说*网~ ?更·新+最_全,一块暗格弹开，露出尘封十年的玻璃安瓿瓶，标签上写着Antidote-E274，笔迹优雅如五线谱上的音符。

厉简突然剧烈咳嗽，子弹在肺叶里翻滚的声音像生锈的齿轮。他摸索着胸前的纹身，那里己经被血糊成一片："打针……还是收尸……选一个……"

万灵愈掰开安瓿瓶，玻璃碎片扎进掌心。她含住药液，捏着厉简的下巴渡过去一半，剩下一半淋在许劲生太阳穴的弹孔上。

药水接触脑组织的瞬间，音响里的脉冲声突然变成清晰的人声：

"万灵愈，如果你听到这个，说明我失败了。"

许劲生的声音带着实验室录音特有的冷静，却比任何时候都像个人类：

"E-274的解毒剂会释放我大脑储存的全部记忆。?6,1-看.书.网_ +追?最￠新¨章¨节,现在，看着琴谱架。"

泛黄的乐谱在血泊中开始显影，浮现出母亲最后的手稿——不是音符，而是一幅精细的解剖图，标注着万氏制药所有地下实验室的位置。最下方用德文写着：

"拯救是另一种谋杀，自由才是终极解药。"

——

黎明时分，万灵愈站在制药大厦天台，看着第一缕阳光刺破城市轮廓。

厉简的呼吸己经平稳，此刻正用她的发带包扎自己胸前的伤口。他脚边躺着三台被暴力破解的保险柜，里面是E-274项目的全部纸质档案。

"还剩三十秒。"他点燃最后两支烟，一支塞进她染血的唇间，"消防系统启动后，这里会变成焚化炉。"

万灵愈深吸一口烟，尼古丁与血腥味在肺里翻滚。她望向玻璃幕墙上自己的倒影——裂痕从额头贯穿到锁骨，像一道被月光劈开的峡谷。

"许劲生的大脑……"

"烧了。"厉简吐出一口烟圈，"按他录音里的要求。"

他忽然扯开刚包扎好的伤口，蘸血在她眉心画了道竖线："现在你跟我们一样了——灵魂有缺口的人才能活下来。"

消防喷淋系统突然启动。水流冲淡了地上的血渍，档案上的墨迹开始晕染，那些残忍的人体实验数据化作黑色溪流，顺着排水管奔向城市下水道。

万灵愈在渐弱的心跳录音中，听见许劲生最后一段私密留言：

"你锁骨下的烟疤里，我植入过微型发射器。如果此刻你感到刺痛……"

她的旧伤突然发烫。

"那是我在两千公里外，最后一次为你心跳加速。"

——

三个月后，万氏制药废墟上开出一片野玫瑰。

厉简蹲在报刊亭前翻报纸，头条是《知名药企涉嫌人体实验，举报人X先生现身法庭》。照片上的侧影模糊不清，但脖颈处的蛇形纹身清晰可见。

"这孙子P图技术真烂。"他嘟囔着掏出打火机烧了报纸，转身走进地铁站。

列车进站时，他看见对面广告屏正在播放古典音乐会预告。镜头扫过观众席，有个戴渔夫帽的姑娘低头在节目单上画着什么——她的手腕内侧隐约露出半截蜈蚣状缝合疤痕。

厉简摸了摸自己心口的弹痕，突然笑了。他跳上即将关闭的车门，哼着走调版的《安魂曲》消失在隧道深处。

终章——玫瑰残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