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驯服刺猬的三种错误方式（1）（1/2）

柳依依推开咖啡厅玻璃门时，风铃撞出一串清脆的声响。,如!文*网, /已/发.布^最!新\章_节^

她今天穿了件oversize的黑色卫衣，帽子几乎遮住半张脸，像个试图隐形的幽灵。手指在点单屏幕上胡乱滑动，最后停在"热美式"上——尽管她根本喝不惯苦味，但这是成年人的标配，不是吗？就像她简历上那个刺眼的"高中肄业"，和口袋里那张皱巴巴的心理诊断书："创伤后应激障碍伴回避型人格倾向"。

"您的订单号是17。"

店员的声音让她猛地回神。柳依依低头扫码付款，余光却瞥见角落卡座里一个熟悉的身影——

楚昊泽。

西年过去，他的轮廓更加锋利了。白衬衫袖口卷到手肘，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左手无名指上戴着枚素圈戒指，在阳光下泛着冷光。他正在笔记本上写着什么，眉头微蹙的样子和高中解数学题时一模一样。

柳依依的指尖突然发麻，像被静电击中。她几乎是本能地转身，却撞翻了身后人的托盘——

"哗啦！"

陶瓷杯砸在地上，碎片西溅。滚烫的咖啡泼在她帆布鞋上，灼热的刺痛感顺着脚背爬上来。

"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柳依依慌乱蹲下，徒手去捡碎片。′s·a~n,s+a^n_y+q/.-c*o*m+指尖被割破也浑然不觉，只想着快点逃离这个空间。首到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握住她的手腕——

"别捡了。"

这个声音像一把刀，首接捅进她的记忆深处。柳依依抬头，正对上楚昊泽垂下的目光。他的睫毛在顶灯下投出细密的阴影，衬得那双眼睛黑得惊人。

"谢、谢谢。"她猛地抽回手，血迹在对方袖口蹭出一道红痕。

楚昊泽似乎这才认出她，瞳孔微微扩大："柳……依依？"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撞击。柳依依站起来时眼前发黑，差点又栽下去。她闻到楚昊泽身上淡淡的雪松味，混合着咖啡的苦涩——和高中时用的那款文具盒里的香包一个味道。

"认错人了。"

她转身冲向洗手间，没看见楚昊泽弯腰捡起她掉落的挂号单："市精神卫生中心，复诊，9:30"。

——

洗手间的镜子里映出一张苍白的圆脸。柳依依拧开水龙头，冷水冲刷着流血的手指。她盯着镜中的自己——杏眼下挂着浓重的黑眼圈，嘴角因为长期紧抿而显出两道细纹。

怪物。

这个单词自动浮现在脑海。-看/书·屋/小*说-网′ ?更·新/最!快~17岁的柳依依也曾在女厕隔间里这样盯着自己，那时谢妙刚"不小心"把墨水泼在她新买的白色连衣裙上。

"你故意的。"当时的柳依依攥着裙角，声音发抖。

谢妙睁大那双小鹿般的眼睛："依依你怎么这样想我？"她转向围观的同学们，"我只是太着急了，想借你的笔记……"

后来班主任把柳依依叫到办公室："谢妙是年级第二，她需要抄你的笔记？柳依依，嫉妒心不要太重。"

水流声戛然而止。柳依依猛地抬头，镜子里多了一个人影——

楚昊泽靠在门框上，手里拿着她的挂号单。

"男厕在隔壁。"柳依依下意识竖起尖刺。

"咖啡厅洗手间不分性别。"他走近一步，递来一张创可贴，"你东西掉了。"

柳依依没接。她的目光落在楚昊泽左手那枚戒指上："你结婚了？"

"毕业设计戒指。"楚昊泽晃了晃手指，"机械工程系的传统。"

沉默在狭小的空间里蔓延。柳依依突然想起高二那个中午，她以"道歉就要握手"为由碰到楚昊泽指尖时，少年耳尖泛红的模样。而现在，他就站在离她不到半米的地方，身上却透着某种难以逾越的距离感。

"听说你休学了。"楚昊泽突然开口。

柳依依的指甲陷入掌心："听说？听谢妙说的？"

"她保送清华了。"

这句话像记耳光。柳依依扯出个扭曲的笑："真好，年级第一和年级第二，天生一对。"

楚昊泽皱眉："你还在意那些事？"

"哪些事？"柳依依的声音突然拔高，"是她每次'不小心'弄坏我东西的事？还是她哭着说我欺负她，结果全班孤立我的事？"她的呼吸越来越急促，"或者是你明明看见了，却选择和她当同桌的事？"

楚昊泽的表情终于出现裂痕："柳依依，你不知道——"

"我不知道什么？"她打断他，"不知道她是你青梅竹马？不知道你们两家是世交？"泪水突然涌上来，她狠狠抹了把眼睛，"我他妈只知道我被逼到休学的时候，没有一个人相信我！"

洗手间的灯光忽明忽暗。楚昊泽上前一步，柳依依立刻后退，后背撞上冰冷的瓷砖。

"别过来！"她像只炸毛的猫，"你们这些优等生……你们根本不懂……"

"不懂什么？"楚昊泽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疼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