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驯服刺猬的三种错误方式（5）（1/2）

暴雨砸在实验室的玻璃窗上，像无数细小的子弹。^1,7?n′o·v~e?l+.\c^o/m,

柳依依站在标本柜前，手里攥着那本"柳依依观察记录"，指节发白。楚昊泽就站在她对面，白大褂袖口卷到手肘，露出那道和她如出一辙的陈旧疤痕。

"你究竟想证明什么？"她的声音嘶哑，"证明你能治好一个疯子？"

窗外的闪电劈开夜空，刹那间照亮整个房间。楚昊泽的睫毛在强光下投出细密的阴影，衬得那双眼睛黑得惊人。

"我想证明，"他轻声说，"你不是怪物。"

柳依依猛地将笔记本砸向他胸口。纸页在空中散开，像一场苍白的雪。

"那这些是什么？"她指着满柜子的档案，"如果不是怪物，为什么要观察？为什么要记录？为什么要像研究实验室的小白鼠一样——"

"因为我想记住！"楚昊泽突然提高音量，声音在雷声中炸开，"记住你每次皱眉的弧度，记住你明明讨厌甜食却会偷吃柜台试吃品的表情，记住你在纸上画翅膀的刺猬——"他弯腰捡起一张纸，"柳依依，我记录这些不是因为你是标本，是因为我怕忘记。_咸^鱼*看¨书_ `最*新.章!节,更_新/快^"

柳依依的呼吸一滞。

楚昊泽走近一步，雨声太大，她几乎听不清他的声音："高二那年，你问我为什么总戴着耳机。"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副老式MP3，"里面根本没有音乐。"

他按下播放键，扬声器里传出沙沙的电流声，接着是——

"楚昊泽去死。"

柳依依的瞳孔骤然收缩。那是她的声音，十七岁的，带着哭腔的，咬牙切齿的。

"你......"

"我录下来了。"楚昊泽苦笑，"那天你在我课桌刻字，我就在门外。"他又按了一下，切换到下一条录音——

"对不起。"

更轻的声音，几乎像一声叹息。

"你刻完'怪物'后说的。"楚昊泽关掉MP3，"那时候我就知道，你恨的不是我，是不得不伤害别人来保护自己的你。·8*1*y.u.e`s+h~u￠.\c?o,m-"

柳依依的膝盖突然发软。她扶住标本柜才没滑下去，指尖碰到冰冷的玻璃罐——里面泡着那支她以为早就丢掉的铅笔。

"为什么......"她的眼泪砸在地上，"为什么是我？"

楚昊泽没有回答。他转身打开投影仪，幕布上出现一段监控录像——高中教室，午休时间，柳依依独自趴在课桌上，肩膀微微发抖。而画面角落，楚昊泽站在后门，手里攥着一包纸巾，最终却没有进去。

"那天谢妙往你椅子上倒红墨水。"他的声音很轻，"我看见了，但什么都没做。"

录像切换，变成便利店监控——柳依依值夜班时偷偷在账本背面画小猫，画完又慌张地涂黑。

"你每次画完都会撕掉。"楚昊泽按下暂停键，"但我让店长留下了碎片。"

画面再变，心理诊所门口的垃圾桶，柳依依扔掉的草稿纸被一只手捡起来——那只手腕上有道新鲜的割痕。

柳依依猛地抬头："你......"

"第三种错误方式。"楚昊泽解开衬衫袖扣，露出手腕上层层叠叠的疤痕，"以为伤害自己就能理解你的痛。"

雷声轰鸣。柳依依突然冲上去抓住他的手腕，指尖颤抖着抚过那些伤痕："你疯了吗？！"

"嗯。"楚昊泽任由她抓着，"从你休学那天开始。"

雨声忽然变得很远。柳依依盯着那些伤痕，突然发现每一道的走向都和自己手腕上的疤痕完美重合——就像镜像，就像宿命。

"我恨你。"她哽咽着说，"恨你为什么现在才出现，恨你为什么不当面揭穿谢妙，恨你......恨你让我知道我不是怪物......"

楚昊泽突然捧起她的脸。他的掌心很烫，像两块烙铁贴在柳依依冰凉的皮肤上。

"第西种方式。"他轻声说，"不是治愈，不是观察，是......"

他的吻落下来，带着雨水的咸和血的铁锈味。柳依依睁大眼睛，看见楚昊泽的睫毛在闪电中颤动，像濒死的蝴蝶。

窗外暴雨倾盆，实验室的标本在福尔马林溶液里浮沉。柳依依终于闭上眼睛，手指紧紧攥住楚昊泽的白大褂——那上面别着钢笔和名牌，像某种荒唐的勋章。

当雷声再次炸响时，她尝到了眼泪的味道。不知是他的，还是自己的。

贪婪是想要被爱的奢望。

不甘是为什么偏偏我不配。

而毁灭——楚昊泽松开她，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放在柳依依掌心。

"我家钥匙。"

他的拇指擦过她湿漉漉的脸颊，"你可以继续观察我，撕碎所有记录，或者......"他顿了顿，

"试着写个新结局。"

柳依依看着那把钥匙，突然想起高中教室的锁，想起便利店仓库的监控死角，想起心理诊所永远锁着的窗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