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驯服刺猬的三种错误方式（4）（1/1）

柳依依蹲在便利店仓库里，借着监控死角的灯光，在笔记本上写下：

"观察对象：楚昊泽。?*6/#~1%看=)?书aD+网=|| #}更\新-^最?·快-(?

日期：4月12日。

行为：在我值夜班时'偶遇'，买了关东煮却一口没吃，坐了三小时，首到我下班。"

她咬着笔帽，又补了一句："病态程度：★★★★☆"

这是她开始"反向观察"楚昊泽的第七天。自从发现那柜子档案后，柳依依就决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如果楚昊泽把她当实验对象，那她也要把他钉在观察板上。

仓库门突然被推开，店长探头进来："依依，有人找。"

柳依依合上笔记本，走出去就看见楚昊泽站在收银台前。他今天没穿那件标志性的白衬衫，而是套了件黑色连帽卫衣，看起来像个普通大学生，如果忽略他手里那本《创伤心理学》的话。^w\a.n\o¨p+e~n¨.?c-o!m!

"你又来干嘛？"柳依依把笔记本藏进围裙口袋。

楚昊泽举起一杯奶茶："给你。"

"我不喝甜的。"

"无糖，加冰。"他晃了晃杯子，"你上周发工资时买过这个口味。"

柳依依的手指僵住了。她确实只喝无糖加冰，但从来没告诉过他。

店长在旁边挤眉弄眼："男朋友记性真好。"

"不是男朋友。"柳依依硬邦邦地说，"是跟踪狂。"

楚昊泽居然笑了。他拉开背包，取出一个透明文件袋，里面装着——柳依依眯起眼——一堆皱巴巴的纸团。

"你的草稿。"他把文件袋放在收银台上，"每次你去心理诊所都会在门口垃圾桶扔几张。"

柳依依的血液瞬间冲上耳膜。那些是她每次复诊后写的情绪垃圾，有些写着"去死"，有些画着乱七八糟的涂鸦，还有几张甚至沾着泪痕。*w.a,n_z\h?e,n￠g?s¨h-u/k′u\.!c′o?m~

"你翻垃圾桶？！"她声音拔高了八度。

楚昊泽平静地打开文件袋，取出一张相对平整的纸："这张，去年6月18日。你画了只刺猬，但给它画了翅膀。"他又抽出一张，"这张，今年1月3日。你写了'今天没哭'，但纸是湿的。"

柳依依猛地抢过文件袋，纸张哗啦啦散了一地。她蹲下去捡，突然发现每张纸的角落都有个铅笔写的数字——是日期。楚昊泽不仅捡了她的垃圾，还给它们编了号。

"变态......"她声音发抖，"你收集这些干什么？"

楚昊泽也蹲下来，他的膝盖不小心碰到她的，两人同时缩了一下。

"因为这是真实的你。"他捡起一张画满叉号的纸，"不是病历上那个'创伤后应激障碍患者'，不是学校档案里'情绪不稳定辍学生'，是会在便利店账本背面画小猫的柳依依。"

店里的背景音乐恰好放到副歌，一首烂俗的情歌。柳依依盯着楚昊泽的侧脸，突然发现他右眼下方有颗很淡的痣，像铅笔轻轻点上去的。

"第三种错误方式。"她突然说，"把偷窥当成了解。"

楚昊泽抬头，他们的目光在收银台下方相撞。

"那你呢？"他轻声问，"把防御当成生存，就是对的吗？"

柳依依的呼吸一滞。她想反驳，却看见楚昊泽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本子——和她藏起来的那本一模一样，只是封面上写着"柳依依观察记录（反向版）"。

"你......"

"你藏在围裙右边口袋。"楚昊泽指了指，"笔帽有牙印，昨天换的新笔芯是蓝色。"

柳依依突然有种被扒光的羞耻感。她猛地站起来，后腰撞上货架，几包薯片噼里啪啦砸下来。

"滚出去。"她指着门口，"立刻。"

楚昊泽没动。他慢慢站起身，从背包里拿出最后一样东西——一个褪色的哆啦A梦创可贴盒子。

"记得这个吗？高二那年，你'不小心'划伤我的手，赔给我的。"

柳依依当然记得。那天谢妙故意撞了她一下，美工刀在楚昊泽手背划出一道血痕。她跑去医务室偷了这个创可贴，却谎称是买的。

"你留着这个干什么？"

楚昊泽打开盒子，里面整整齐齐码着十二个用过的创可贴，每个都带着淡淡的血迹。

"因为这是你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主动碰我。"

便利店的门铃突然响了，几个高中生吵吵嚷嚷地进来买关东煮。柳依依趁机躲回仓库，后背抵着冰柜，手里的笔记本己经被攥得变形。

她翻开最后一页，在之前写的"病态程度：★★★★☆"后面，用力画了个叉，重新写上：

"病态程度：★★★★★

但......

他记得我喝无糖奶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