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新春（2/2）

在院中劈柴，忽听门外马蹄声急。

老王小跑着去应门，不一会儿满脸喜色地回来："少爷！快看谁来了！"

东方作云风尘仆仆地立在门口，玄色大氅上沾满雪沫，怀里还抱着个裹成粽子的小团子。

阿沅一见到他就挣扎着下地，啪嗒啪嗒跑过来抱住他的腿："沈哥哥！我给你带了好多烟花！"

"胡闹！"沈祺之慌忙拍落孩子身上的雪，"这么冷的天......"

话未说完，就被东方作云拉进怀里。那人带着一身寒气，唇却烫得惊人："来接你回家。"

母亲站在檐下笑，老王识趣地拎着阿沅去看年货。沈祺之挣了挣，反被搂得更紧。

"庄上过年太冷清，"东方作云咬他耳朵，"还是家里热闹。"

沈祺之望向院门外——两匹骏马正喷着白气，鞍上挂着鼓鼓囊囊的包袱，显是带足了行李要长住的架势。

"谁准你......"

"娘准的。"东方作云理首气壮，"她说新姑爷回门，得住到元宵。"

“下次在公共场合不要这样子，或许得低调一些。”沈祺之实在不好意思当着大人的面这样，总觉得有些放不开。

“害羞了？”东方作云轻笑，捏捏沈祺之的耳垂，看着他脸红的样子。

“哪有……影响不好！”沈祺之还在注视着门口有没有人出来的动静。

“好~不这样了，我拿不出手是吧。”东方作云撇撇嘴，率先走进了屋里。

“哪有……”

雪又下了起来，将两行并排的脚印渐渐覆盖。堂屋里传来阿沅兴奋的叫嚷，母亲的笑声，还有老王笨拙的劝饭声。

沈祺之突然觉得，这年过得，确实不失风味。

东方作云把佩刀往桌上一搁，整个人陷进太师椅里，军靴搭在案几上，衣襟半敞，活像个刚打完劫的山大王。

"坐好。"沈祺之头也不抬，"待会儿妈妈和叔叔来了，还有，在公共场合不准有肢体接触，拉拉扯扯这样子像什么话？"

"那是什么意思？"东方作云突然倾身向前，手臂撑在桌沿，将人困在方寸之间，"在府里要端正，出门要守礼，连抱一下都跟做贼似的——"他压低嗓音，带着几分危险的意味，"沈少爷是嫌我拿不出手？"

沈祺之被他突如其来的逼近弄得呼吸一滞。

东方作云生得极好，剑眉星目，轮廓如刀削般锋利，此刻却耷拉着眼角，活像只被主人嫌弃的大狗。

沈祺之忍不住伸手，指尖在他紧蹙的眉间轻轻一按："胡说什么？"

"那为何总拦着我？"东方作云捉住他的手腕，拇指在脉搏处摩挲，"上回在学堂，连手都不让牵。这次也是，抱一下也要讲。"

沈祺之无奈："那么多双眼睛盯着，阿沅还在呢......"

"阿沅都叫我爹爹了。"

"那也不行！"

东方作云突然松开他，转身往门外走："行，我这就去辞官，找个深山老林当野人去，省得给沈少爷丢脸——"

沈祺之慌忙拽住他的腰带："你发什么疯！"

力道没控制好，刺啦一声，绣金线的腰封竟被扯开半截。

东方作云趁机转身，将人抵在木柱子上，鼻尖相触："心疼了？"

太近了。沈祺之能数清他睫毛投下的阴影，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松墨香——这人居然还偷用了他的墨锭！

"......无赖。"沈祺之偏过头，却藏不住发烫的耳尖，"我是怕影响你名声。"

东方作云低笑，忽然含住他耳垂轻咬："我的名声？"湿热的气息钻进耳蜗，"玉城谁不知道东方作云是个疯子——你不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