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拔出萝卜带出泥（2/2）

行车进村时，打谷场上的麻雀呼啦啦飞了一片。

领头的周公安摘下大檐帽擦汗，露出额头上那道三寸长的疤——去年追捕流窜犯时留下的。

“先查仓库。”周公安的鞋子踩在泥地上，吱嘎作响。

大队会计抖着手开的锁，门一开，霉味混着麦香扑面而来。

“这摞麻袋，”周公安的钢笔尖戳破最上面那层的封口，“生产队账上记的是红薯干，怎么倒出来全是玉米面？”他捻起一撮在指尖搓了搓，“还是新粮。”

年轻些的小公安让大队的会计拿出工分本。

工分本摊开来，新旧笔迹叠在一起——“七”字下面的横线和竖线有着明显的接口，“十”被硬生生改成了“七”。

他们又找到记录支书家人工分的位置，发现“十”字下面着道淡淡的横线，硬生生改成了“十”。

人群里不知谁“啊”了一声。

记分员老孙头突然冲出来，布满老茧的手指戳着账本：“我说去年分粮咋对不上数！王德贵这老狗还骂我老眼昏花！”

周公安不动声色地翻开另一页，知青名单上被橡皮擦破的纸面还留着印痕——白月华名字后面，原本的“二百七十个工分”被刮成了“二百一十”。

“去王支书家。”周公安合上本子厉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