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还清欠粮（1/2）

王母正被二儿媳拿着扫把追着满院子跑的时候，忽听得院门“吱嘎”一声打开了。`@$兰?兰?文(学ˉ? [?^追;?最·{新$章$￠±节?￥ˉ

二儿子扛着锄头站在门口，裤腿还卷着，露出晒得黝黑的小腿肚上几道血痕——那是今儿在玉米地里刮的。

“儿啊！”王母立刻转向，踉跄着扑过去抓住二儿子的胳膊，指甲深深掐进他沾满泥土的皮肤里，“你看看！你看看你娶的好媳妇！都要打死你娘了！”

二儿媳抓住机会，将扫帚挥下，结结实实拍在王母后背上，打得她一个趔趄：“睁眼说瞎话！”二儿媳红着眼圈指向鸡窝——那只下蛋的老母鸡正歪着脖子躺在血泊里。

“她！”二儿媳的扫帚尖抖得厉害，“看见没人在家，打了大丫，还杀了咱家下蛋的鸡，说要炖鸡补身子！”大丫头躲房门后，脸上还有着没有擦干的泪痕。

二儿子的锄头“咣当”掉在地上。

他看看自己努力装着没有哭的闺女，又看看那告假状的亲娘，突然弯腰捡起死鸡：“娘，这是家里最后一只下蛋鸡...”鸡脖子软绵绵地垂着，血滴在他磨破的布鞋上。

“不就是只鸡！”王母拍着大腿嚎起来，“你爹在牢里吃不上喝不上，你个没良心的...”她突然瞥见二儿媳那得意的样子，声音立刻拔高，“早知道你这样，当初就该让你跟村里那些人一样去修粮仓摔死！”

二儿子身子猛地一颤。/我?的-书/城` /追-最+新-章,节￠

那年粮仓塌了，村里修粮仓的人被埋在里面三天才挖出来，这事成了的心病，因为他也差点被选上去修粮仓。

二儿子见王母连这么恶毒的话都说出来了，便也不和她磨叽了。

“啪”地一声，二儿子把张写满字的纸拍在磨盘上。

王母眯着老花眼半天才看清，但她也只认出最上面“协议书”三个大字——这还是当年扫盲班学的。

“大哥都跟我说了。”二儿子一脸冷漠的说道，“您要钱是吧？”他手指点着纸页下方，“在这儿按手印，五十块您拿走。”

王母的哭嚎戛然而止。

她浑浊的眼珠在儿子和纸张间来回转动，突然扑上去要撕：“丧良心的！我是你亲娘啊！”

二儿子一把攥住她手腕——那手背上还沾着芦花鸡的血。

他声音低得像闷雷：“去年我家大丫发烧，您说'就是个丫头片子死了大不了再生'。”他指头戳在协议某行字上，“现在想起儿子了？”

王母感觉大儿子己经不受掌控了，现在要是二儿子也不管她，她老了谁给她养老。`l~u￠o′q¨z,w_..c+o/m~

“我苦啊...”她干嚎着去搂儿子的腰，想通过向二儿子哭诉自己当前的难处，让二儿子心疼她。

但她失算了，两个儿子早就对他们心寒了。

她哭诉了半天，二儿子也无动于衷。

见没有效果之后，王母停止了哭泣，她听见远处晒谷场传来知青们的笑闹声。

王母想起白月华清点粮食时那副模样，要是还不上...她打了个哆嗦，没有男人、没有女儿己经成为事实了，她不能连房子都没有！

想到此处她伸手去抓那张协议。

二儿子却把协议举高：“我念给您听——‘自愿解除赡养义务’...”他每念一句，王母脸上的褶子就抖一下。

当“永不踏足乙方住所”这句出来时，王母心猛地一颤，但最后还是将大拇指狠狠按下去。

指印印在“王张氏”三个字上——她自己的名字，倒有二十年没人叫了。

二儿子数出五张“大团结”递给王母。

王母看着那五张大团结，感觉二儿子明显比大儿子富裕许多，她突然抓住儿子手腕：“你爹...”

“爹贪污的东西是知青的救命粮，”二儿子掰开她手指，“够枪毙三回了。”他转身走向屋里，两个孩子扒着门缝偷看。

王母攥着钱往村口走时，听见二儿媳在院里高声道：“把地扫扫！晦气！”她回头望了眼，只见二儿子正用二儿媳打她的大扫把扫着院子，扬起的尘土朝着院外飞去，仿佛把她刚才留在院里的痕迹全部赶出去。

王母回到家之后，便将从两个儿子家要来的钱全部集合到一起，带着去大队部，准备去大队部买粮食还给那些知青。

王母把零零散散的钱拍在大队部的桌子上，钞票“哗啦”铺开，最大面值的十块钱上还是她刚从二儿子家要来的。

她枯瘦的手指在钱堆里拨弄两下，对着村长说道：“这是用来还粮食的钱。”王母嗓子哑得像砂纸摩擦，却挺首了腰杆，“点点。”

村长刚蘸了唾沫要数钱，门外传来嘈杂声。

知青点的知青知道王母来大队部这边，害怕王母想欠粮不还，找支书诉苦。

江景初带头冲进来，瘦得像麻杆的胳膊挥舞着：“不是说砸锅卖铁吗？不会想求情不还剩下的粮食吧？”

他眼睛扫向村长的时候，看见了桌子上摊开的钱，瞬间止了声，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