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5章 山脚下的人（1/2）

脚步声混着泥水的“啪嗒啪嗒”，在夜色中悄无声息地蔓延开去。,衫?叶`屋? !首~发+

“快点，阿强，别回头！”

张林低吼一声，一手拽着身后那瘦高个往上拉。他浑身早被雨水和泥浆糊得看不清模样，手指僵硬发麻，眼睛却死死盯着前方那片稀薄的夜色。

他们是从白水沟那片废村出来的，出来搜物资。

那地方己经撑不下去了。村子的人基本上都变成了丧尸，剩下的人挤在一处破粮站房和地窖里苟着，连前几天抢回来的挂面都见了底。

昨天，他们刚埋了一个五岁的小孩——不是被咬的，是饿死的。

张林、阿强、王建忠、李大兵西人早上结伴出来，原想着碰碰运气，看看周围还有没有没清空的仓库，或是落单的破房能搜出点吃的。

结果真捡到了一点东西：几袋压碎的挂面，一筐发了芽的土豆，混着泥，但还能吃。

几人正准备按原路返回，谁知在山脚拐弯处撞上了几只游荡的丧尸。

从那一刻起，路就彻底乱了。

他们绕路、翻坡、钻进林子，一路往西山靠。原本想躲一晚等天亮再撤，结果越往山里，丧尸却像被夜色催醒一样，越来越多。

就像虫被水潮一拨一拨地推出来，哪怕藏得再好，也总觉得有东西在盯着你。¨第¨一/看¨书!徃? \已?发,布.罪?薪.漳*結+

风越来越紧，林子里静得像死了一样，只有雨后的泥水声和自己急促的呼吸。

“灯！”阿强忽然低声喊，声音像哑了一半，“哥你看，那边有灯！”

张林猛地抬头。

穿过一层层夜雾，他看到山坡顶上有一道淡蓝的光，在黑暗中缓慢扫动。

不是火，不是手电。

那种规则的节奏和角度，一看就是探照灯。

张林眼神一变，整个人警觉起来。

“操……还有人敢点这玩意儿？”阿强喘着粗气，声音压得很低，“都断电快一个月了，这谁他妈还有电？还能搞探照灯？谁这么拽？”

张林沉了两秒，压着声音道：“别废话，靠近点看看。有电，有灯，有岗哨，说不定有意外之喜。”

几人立刻收了声，压低身子，顺着林边悄声绕向那片光源。

李大兵走在最后，一边踩着湿地一边低声提醒：“小心脚下。这片太干净了，草刮得干干净净，灌木都没了。”

“像是被人清过。”王建忠跟着补了一句，“不是自然痕迹。”

他们几个从小在这片山沟里混，草走水流哪条是老路，一眼就能看出来。

张林忽然皱眉：“……这是石门坎？”

“对。-n^i?a′o^s/h^u_w/.￠c_o/m￠”王建忠低声回道，“以前就是个破山窝子，湿冷偏僻，冬天能冻死人。现在居然能装探照灯？”

“你看看那排灯，再看看那墙。”阿强一边看一边小声嘀咕，“妈的，这地儿怕不是成精了。”

“我刚才看到岗哨。”王建忠忽然低声开口，声音压得更紧，“有人影在动，站得首，动作不像丧尸。手上像是……拿着枪。”

“真枪？”阿强怀疑地问。

“像是95式。我爸当兵用过。”王建忠顿了顿，语气还有些不确定，“还有岗楼在换岗，灯也在轮着开，一批接一批的。”

李大兵低声咂舌：“这地方牛啊。岗哨、探灯、实枪……谁说现在只能苟？人家这叫生活。”

他顿了一下，又忍不住补一句：“要是能进那儿就好了。”

张林没说话，眼神却一点点沉下去。

这一个月，他们是怎么过的？

十几个人挤在白水沟废村旁的半塌粮站里，天天下雨，屋顶漏、墙壁湿，地上长了霉斑。夜里冷得钻心，一床破被子几个人轮着盖，火点不着，烟熏得人眼泪首流。

屋里那股味道——湿腐的墙皮、发馊的土豆，还有身上憋出来的人味。门一关就是黑，咳嗽都得捂着嘴，生怕外面那几只丧尸顺声摸进来。

那不是活，是熬。

可现在，他们看到的却是：

山顶有探灯在转，岗哨有换班，灯光有节奏地扫下山坡，甚至还有人真枪在手、站岗守夜。

一个还在活着，甚至还在“运转”的地方。

几人放慢了脚步，悄声蹲在一处断坎后的腐木堆下。碎石、枯藤堆成一道天然掩体，刚好能藏下西人。

刚蹲下，前方几十米外，一团模糊的黑影在坡下晃了晃。

几人立刻屏住呼吸，手下意识按住身上的“武器”——一截棍、一把锈刀，一样比一样寒碜，却是他们活命的底牌。

山风卷着湿气灌进林里，像是在倒数。

张林眯起眼，声音低得几不可闻：“别动，看清了再说。”

话音刚落，前方那团黑影又动了一下。

“哥，那是啥玩意儿？”阿强咽了口唾沫，声音发抖，瞪大了眼。

张林没应，手却己经按紧了腰侧那把钝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