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十年沉恨尽，月冷步苍茫。（三）（2/3）

那声音带着颤抖，像被扼住喉咙的惊叫，突兀地在死寂中炸开。

“咣当——”

他手里的铜盆掉在地上，滚了几圈，发出刺耳的碰撞声。这声响像打碎了某种无形的结界，周围众人的目光刹那间汇聚在我身上，带着惶然、恐惧与不可置信。_秒!章-踕*暁′说?徃? /勉_沸.岳*黩,有人倒吸一口凉气，有人喉头滚动，发不出声音。那些方才被秦无涯震慑得连大气都不敢喘的弟子们，此刻脸上露出了无法掩饰的惊悚与惶然。

秦无涯的嘴唇微微颤抖，嘴角一抽一合，却半天吐不出一个字。他那只枯瘦的手依旧保持着掐诀的姿势，指尖还残留着火星，却明明灭灭，如风中残烛。他的脸在火光映照下忽青忽白，像是被人抽去了所有血色。他不信。他不敢信。

我静静地望着他，赤足缓缓向前迈了一步，脚掌踩在滚烫的青砖上。皮肤与焦灼的地面相触，传来刺骨的炙热，但我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我感受到脚底的温度，却毫不在意。比起这十多年的穿越来日日夜夜，这点温度根本算不得什么。

我缓缓抬手，漫不经心地拂去肩头并不存在的灰尘，语调平静：

“长老的焚心莲……”

我看着他，声音轻缓，却清晰地在大殿里回荡，

“似乎火候欠佳？”

声音不大，却在大殿里格外清晰。殿内顿时响起一阵细微的倒抽气声。几个弟子的膝盖微微发软，悄悄后退了半步，生怕卷入其中。甚至连几个外门执事都下意识别过脸，不敢首视秦无涯的狼狈。

督办执事的手猛地一抖，肥厚的手指哆嗦着，死死地攥着账本。他涨红着脸，显然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他的嘴唇微微颤抖着，像是想要说些什么，却发不出声音。账本“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厚重的封皮砸在青砖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你……你……”

他瞪着我，眼中满是不可思议。他的视线下意识地落在我裸露的肩膀上，那里本该布满烧伤，却光洁如初，莹润得几乎透着光。

秦无涯踉跄后退了一步，脚跟撞翻了香炉，香灰洒在他崭新的法袍上，像极了寿衣上的霉斑。他老脸煞白，嘴唇颤抖，喉结滚动了几下，似乎想要说什么，却终究发不出声音。他的指尖再次涌现火光，残存的怒意让他本能地想要再度出手。

“住手！”

督办执事猛地上前，一把扣住他的脉门，手掌死死按住。他粗短的指节泛着青白色，显然用了不小的力气。他声音低沉而严厉：

“秦长老，留影石还开着！”

秦无涯的身躯猛然一僵。

他呆呆地看着我，眼中终于浮现出真实的恐惧。留影石还在运转。他方才的一击，己经被完整录下。他想杀我，却当众失手，反倒暴露了自己的心思。他看着我裸露的肌肤，脸上的血色迅速褪尽，取而代之的是彻骨的寒意。

我缓步向前，声音不疾不徐：

“现在，可以谈谈账本的事了吧？”

秦无涯的脉门被督办死死扣住，手腕在胖执事的掌中轻微颤抖。他脸色煞白，额角青筋鼓起，浑浊的老眼里满是怨毒与惊惧。他挣扎了一下，想要挣脱，但督办的手像铁钳一样，纹丝不动。

我站在他们面前，缓缓舒展了一下肩膀，将因高温而微微泛红的肌肤暴露在光线下。烧焦的布料残片仍挂在腰间，随着我动作轻轻晃动，仿佛随时都会化作飞灰飘散。长发披散，几缕沾着烟尘的发丝垂在肩头，顺着锁骨滑落，擦过裸露的皮肤。我并不在意自己此刻的模样，反而刻意停顿片刻，任众人将目光贪婪地投在我身上——带着震惊、疑惑，还有隐隐的畏惧。

我缓缓走上前，赤足踩在滚烫的青砖上，每一步都不疾不徐，仿佛根本不将脚下的灼热放在心上。我看着秦无涯，唇角微微勾起，语气轻缓：

“秦长老，您接受贿赂、无故打杀不在您管辖之内的弟子，此刻督办和留影石可都还在呢。”

我顿了一下，故意眯起眼睛，语气漫不经心地补了一句，

“您本就是从上贬下来的，这次……还想错上加错吗？”

话音落下，大殿内骤然一静。

我能感觉到秦无涯的心脏在胸腔里猛地一滞。他的脸在顷刻间涨得通红，布满皱纹的嘴唇剧烈地颤抖起来。那双浑浊的眼里瞬间涌出滔天的恨意，像要把我生吞活剥。他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连牙根都在微微发抖。

“住口！”秦无涯猛地暴起，袖中窜出三道黑芒，速度快得像毒蛇扑击。

我目光一凝，识海中的《灵枢观想录》骤然运转，神魂立刻看穿了术法的本质——锁魂钉。老东西果然狗急跳墙了。这钉子若被刺中，神魂将被暂时封禁，生死瞬间落入他手中。可惜，他还是低估了我。

我微微偏头，正欲动作，却见一旁的督办执事猛然甩出一枚铜印。“铛！”一声脆响，铜印撞上黑芒，劲力迸发，将三道锁魂钉悉数震落在地。黑芒散尽，钉子落在青砖上，发出清脆的撞击声，随即无力地翻滚几下，静止不动。

我缓缓回头，看到那胖执事横在我